这回轮到月无言安静了,血衣紧张了。
她不该如此直率的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的,只是她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谄媚。
血衣刮着自己的手心,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紧张感。
纱帘后面突然传出动静,一只白玉似得手从纱帘后面伸出来,要拨开纱帘。
血衣行动上比思想上要来的快得多,几步就来到纱帘前,掀开纱帘挂住。
月无言穿着白色纱衣,三千青丝披散开来,哪怕在黑夜里她也白得发光。眸光清澈,在月色的沐浴下,更像是不谙世事的仙人。
血衣刚要为月无言穿鞋,却被她止住了。
只见那帝姬摇摇头,赤着双脚就往窗户那边走去。
好在这里铺着厚厚的毛绒毯子,倒也不会让帝姬着凉。
只一瞬,血衣就不再纠结,跟在月无言的身后。
月无言站在桌前,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来,刚好能让人看清桌上面的情况。
没有收拾的宣纸,上面写着的是独属于月国的文字,诉说着她对于五百年前的月国故土的思念。
月无言伸出手轻轻地拂过这些文字,墨水早已干涸,不会沾上任何的痕迹。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月国的思念,可她也明白,月国早已不复存在。
“需要人保护的娇弱帝姬,你都这么看了,今渊是否也是一样的想法?”
骤然听到天子的名字,再听着月无言的话,血衣不敢妄下评论。
本不想回答,只是不知为何看着站在桌前抚摸着文字的帝姬,她身子好似更单薄了。
她心下一梗,有着无法言说的情绪。
“奴不敢揣测圣意。”
月无言早知血衣会这般回答,当下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出现。
她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轻声道:“你看月亮是不是很柔和很温暖?”
血衣并不懂,月亮为何会温暖?
大多数人形容月色都是清冷的,可眼前这位帝姬却说它温暖,血衣不解其意。
月无言也不需要血衣开口,自顾自的继续说了起来:“父皇母后曾告诉我,月亮是月国最为神圣的存在。无论我身处何方,它总能带给我指引,可以在我迷茫的时候给予我光亮。”
血衣静静地听着,心下对于月无言的身份也有了真正的了解。
原来这位帝姬真的如传言那般,是月国极负盛名的仙乐帝姬。
她心下虽大骇,但面上却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曾经,我也是月国最耀眼的明珠。”月无言忽然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心。
“如今的我,不过只是一个受画像制约,困于一方小小天地的未亡人而已。”
血衣震撼于月无言所说的话,这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着实把她的脑袋砸蒙了。
帝姬在说什么?
“我明白这是我活下来所付出的代价,我不能自怨自艾。所以,今渊把我当成一个易碎品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可又有谁知道,五百年前我曾是姑姑最骄傲的弟子,在巫法的造诣上也是不遑多让的。”
如今的她,只要用一次巫法,便会耗费大量精力,被画像制约,强制进入沉睡。
这既是保护也是枷锁,她无力反抗,只能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