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不仅有涂骕,王氏也在。
“见过父亲,问父亲好。”涂白苹见礼。
话音未落,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二姑娘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大前天就派人去请,今日才回府,怎么?这涂府是装不下二姑娘这樽大佛了吗?”
王氏发难,涂白苹在心里冷笑,这才管了几天家就打算拿自己开刀,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自己可不是小时候那个懦弱的小女孩了。
涂白苹摆出一个笑脸来,“夫人这话可是给我戴高帽子了,实在是最近母亲娘家亲戚来京都我忙于接待抽不开身。”
王氏与涂骕双双震惊。
涂骕抢先问道:“上次不是不让你与崔氏来往么?怎么又搞在一起了?!”
“父亲这话说的,好歹清河崔氏也是母亲母族,都说娘亲舅大,要是完全无来往,苹儿不被人戳脊梁骨骂啊。
更重要的是现任崔氏家主携厚礼来访,哪有拒之门外之礼,那崔家主还说要来涂府送礼呢,父亲也打算不见吗?”
涂白苹故意说道,崔泽同是说要来涂府,可惜不是送礼,是来给自己撑腰。
王氏脑子里抓取“厚礼”“家主”二字,眼里一喜,连忙说道:“哪里的话,无论怎么说,那崔氏与咱们家都算是亲戚,若是来了京都,自然就串门子走亲戚。”
涂骕狠狠剜了一眼王氏,王氏吓得噤了声。
“你先去准备一下午膳。”涂骕将王氏支走。
王氏虽不情愿,还是照做。
“苹丫头,你老实说,崔氏现任家主来京为了何事?”涂骕严肃问。
涂白苹觉得父亲似乎格外在意崔氏的人与自己联系,母亲正是因为父亲在舅舅一事上见死不救才与父亲离心,难不成父亲有在背后对崔氏一族做什么小动作?涂白苹心思百转,半真半假说道:
“崔家主没有明说,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涂骕眼神闪了闪,眼底带着一缕诧异,然后问道:“崔氏家主落脚何处?”
“目前住在广顺楼。”涂白苹答。
涂骕见涂白苹乖巧作答,一时又想起前几日同僚在自己面前说起之事,愈看自己这个女儿愈觉得她心机颇深。
“你也不小了,女子清誉关乎性命,你与霍女婿之事虽说是乌龙,也不是空穴来风,京都好事者不少,闲话多了对你以后相看不好,此后切莫行事乖张。”涂骕拿出父亲的架势,对涂白苹语重心长道。
“父亲可是在替女儿相看?”涂白苹问道。
涂骕道:“你既然姓涂,无论如何,都是我涂府的小姐,婚姻之事,父亲自要把关。”
“女儿全凭父亲做主。”涂白苹道。
涂骕有些惊诧,本以为自己这个女儿会有各种要求,没想却是一句凭自己做主,涂骕一时心里又有几分愧疚,特别是面对涂白苹这张与崔氏相似的面庞。
“苹丫头,少与崔氏族人来往,免得惹祸上身。”涂骕语气真切。
涂白苹越发肯定舅舅一家流放和父亲有干系,微微的垂头,不露声色道:“女儿明白。”
涂白苹从涂骕书房出来,立马写了一封信,又找人把信送到府外候着的崔四手中。
崔四非涂府下人,又是外男,不得入内。
广顺楼内崔泽同看到手里的信,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这个涂骕真是癞蛤蟆上秤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妨这一次就和他算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