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偷回去那人不认账,还以为是我偷梁换柱,于是我就和那个人说那妇人脖子上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没成想,那人说要的就是一块石头,你说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有人愿意掏五十两让我去偷一块破石头。”
“继续!”涂白苹眸光一寒,作势刀要用力。
“停!!说了那么久话,我咽咽口水!…………于是,隔天我又去尾随那妇人,趁她弯腰买菜的时候我抢了她的玉,结果那妇人一直对我穷追不舍,也不知道一块破玉有什么好追的,追到第三条巷子的时候,我发现那妇人没跟来,往回走就看到那妇人死在巷子里,我怕这事摊到我头上,我就东躲西藏,这……还不是……被你们抓到了。”
涂白苹刀尖用力,“可有乱说?漏说?多说?”
“我的姑奶奶啊!小的当真什么都说了,句句属实啊!”
涂白苹把刀一扔,那人长舒一口气,胸口上下起伏用力呼吸新鲜空气。
涂白苹起身,闻到一股异味,皱了皱眉。
崔泽同也闻到了,拉着涂白苹出了屋子。
屋内,那壮汉一脚踹在那人身上,“他奶奶的,居然怂尿了!”
崔泽同赞赏地看着涂白苹,一个女子面对污秽奸诈之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恩威并施套出话来,看来自己对她还是看轻了。
“苹表妹,你怎么看?”崔泽同问。
“不是一伙人,那人没说谎,他的确没杀人。”
“目前我们只抓住了这个偷儿,这个线索再查下去,就是找个画师让他根据这个偷儿的描述,把要玉的人画出来。”
“家主和我想的一样,这事要快!此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怕这个偷儿记忆模糊。”涂白苹道。
“我现在就派人去找画师来。”崔泽同道。
“谢家主费心,这段时间我住在涂府,有事派人来涂府找我便可。”
涂白苹出来多时,也该离开,于是告辞。
下了楼,进了马车。
“去五临大街。”
马车朝五临大街驾驶去。
涂白苹今日出门是去五临大街的仁济堂抓药,烟儿已经在那等着了。
五临大街人马匆匆,吆喝声此起彼伏。
“小姐,人车太多了,进去等会不好掉头。”崔四道。
“那你去寻烟儿,烟儿在仁济堂。”涂白苹道。
崔四跳下马车,屁颠屁颠去了。
涂白苹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红翠楼某个窗户边站着的人将窗户阖上又打开又阖上。
没一会儿,涂白苹只觉得车帘被掀开,灌进一阵风,还以为是烟儿上来了,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惹人厌的脸。
“贾公子这无赖劲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还是贾公子觉得我涂白苹不是什么正经姑娘,所以可以随意挑弄?”涂白苹眉目冰冷,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好听。
贾岛丝毫未听进去,只是定定的看向涂白苹,“你当真被野兽咬了?”
涂白苹一怔,然后嘴硬道:“关你什么事?”
贾岛对涂白苹这句话真是烦闷至极,涂府宴席上,她如是说,红翠楼自己帮她解围,她如是说,现在又是这句话。
“关我什么事?你拉着我哭得要断气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你个小没良心的!”
涂白苹听完身子一僵,自己什么时候拉着他哭了?还哭得要断气?
“贾公子莫不是记错了,是那红销账里的佳人对着贾公子哭吧,怎会是我?”
贾岛自知自己说漏了嘴,不想过多在这事上纠结。
“下车!”涂白苹呵斥道。
“不下!”贾岛嘴硬。
涂白苹气得发抖,“你不下我下行了吧。”
涂白苹从车上下来,贾岛也跟着从车上下来。
“贾公子没事干吗?!”涂白苹柳眉倒竖。
“有事。”贾岛忝着一张笑脸。
贾岛作为状元郎,曾一袭红袍,打马京都,很多人都认识贾岛,这下好多人都往贾岛和涂白苹这看。
贾岛被人盯着也有些烦,直愣愣看着涂白苹问:“你到底是不是被野兽咬了?”
“关你什么事?!”
贾岛一听,牛脾气上来,手指一动,将涂白苹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只见涂白苹光洁的皮肤上一个大窟窿正流着脓,周围的肌肤红得近乎溃烂,难堪至极,贾岛皱着眉看着涂白苹的脸。
涂白苹还未反应过来,脸上的面纱就被取了下去,有听到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顿时怒火中烧。
“这是贾公子想看的吗?!本小姐这副模样可还入的了贾公子的脸,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污浊了?”
贾岛还停留在震惊中,左脸如同天赐,右脸上却是如此触目惊心。
“滚!”涂白苹大喝一声。
“对不起,涂二小姐,是我唐突了。”贾岛将手里的面纱递给涂白苹。
“混蛋!”涂白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贾岛。
“啪”得一声,贾岛脸上挨了个巴掌。
涂白苹匆匆上了马车。
这时,崔四和烟儿穿过人群,驾着马车走了。
贾岛自知理亏,将人群疏散。
贾岛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又想起涂白苹上马车前那一眼,心如刀绞,恨不得再扇自己一个大耳巴子,自己干的这是什么事!谁家女子不爱美,自己竟当着那么多人面揭人伤疤。
马车里,涂白苹似邪非魅一笑,明天涂府二小姐毁容的消息得传遍京都了吧,还有人敢来涂府提亲吗?
贾岛突然被一缕茶香气吸引住,然后脑袋里一个念头闪过,从牙缝里挤出“涂!白!苹!”三个字,自己又被她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