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怎么处罚的?”
“罚了些钱把人放回去了。”
涂白苹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眼眼前之人,试探性问:“闻先生特意来告诉我此事是想知道什么?”
闻久瞳孔一缩,自己从未暴露过自己的身份,这位小姐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在下不姓闻。”
涂白苹哑笑:“闻先生不愿承认便算了。”
闻久面色一窘。
“小姐如何识出我的身份?”
“先生昨日开口问我人命,今日又与我说起拔树案,似乎对官府案件尤其上心,必是官府中人,先生只有逢集出摊,说明并不以此为营生,有什么活计可以除去三六九呢?
想了想,隔壁莒县县衙似乎正是三六九休整,在县衙当差,还需修补字画补贴家用说明俸禄不高,再加上先生身上的文气,和过目不忘的本领,除了京都那位闻久先生,再无二人。”
闻久闻言对眼前之人多了几分刮目相看,忍不住上下打量涂白苹。
也许是闻久的目光并无恶意,涂白苹并不感到不适,猜想闻久此刻定在猜测自己的身份。
果不其然,闻久嘴角上扬,“原来是永嘉县主。”
涂白苹没有否认,用眼神示意闻久继续说下去。
“能对我闻久之事如此了解的一定是从京都来,我刚在楼下问了店家,说是自打小姐出现后,清河现任崔家主经常来此,这样看来,小姐定是圣上亲封的永嘉县主。”
涂白苹眼底笑意渐浓,自己与他皆因同一件事改变了人生际遇,只不过一人得道,一人左迁,他竟如此坦然。
“闻先生好气量,即便身处厄境也风云不惊。”
“县主妙言。”
“现在闻先生可以说一说今日撇下府衙公干来客栈的原因了吗?”
闻久眉头蹙了一下又展平。
“县主请看此处的山林,在枝叶间似有屋落。”
顺着闻久的指尖看去,涂白苹发现画卷左上角山林间的确是有屋落,只是白描,不细看只会以为是枝叶。
“还真是有人家,两户人家和一处庙宇,有何不对吗?”
“此处画的应该是清河与莒县的交界处,这庙宇是去年上半年才建成的,我从京都去莒县的路上还在那歇过脚,可是县主夫人却在十几年前就画下了此处庙宇。”
涂白苹心里一抖,若是如此,母亲这画便暗藏玄机,和什么有关呢?
“县主可是想到了什么?”闻久见涂白苹半天不说话,问道。
“没有,只觉得会不会是碰巧呢?”
闻久看出涂白苹并不信任自己,藏了信息没说,于是顺势道:“可能吧,这画先还与县主,县主若是想补色,随时来找在下。”
“好,麻烦闻先生跑一趟了,画虽没补却耽误不少功夫,请闻先生收下这辛苦费。”
涂白苹掏出五两银子,双手奉上。
闻久并没故作姿态推诿扯皮,爽快的收下,毕竟自己现在的确是寒酸。
闻久告辞,涂白苹亲自送至楼下。
随后,涂白苹找来了崔八。
“崔八,你去给家主递个话,就说请他帮忙查一查去年春波桥下倒拔垂杨柳的事。”
“是!”
崔八驾着一匹快马匆匆离去,涂白苹在楼上看着崔八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母亲临死前特意留下的单子,这幅画就在里头,可母亲在世时,对此画毫无注目,还明晃晃地放在涂府里。
难道这一切是母亲有意为之?是关乎金鱼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