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种作物口感极差,保存年限短,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这种时候先能保证人活下去就足够了,这种作物做主食,其他粮食统计入库用于做各地的赈灾粮。
藩王们蠢蠢欲动,朝廷发现了高产作物那就不必再让藩王出粮食赈灾了吧?朝廷的答案是不,这两年朝廷已经彻底意识到藩王有多富,尤其是在鱼米之乡的藩王,囤积的粮食足够边军一年的粮饷。
朝廷和藩王的矛盾越发激烈,各家都想从其中捞到些好处,同时,流言越演越烈,已经传到京中、传进皇宫,流言说皇帝得位不正,所以天下才频遭灾祸。
永和四年,三月十六,皇帝下罪己诏。
颜朴:“皇帝的皇位坐不长了。”
颜柳逗着架子上的喜鹊,浑不在意道:“我看未必,这位远甚于仁宗,若不是这连年的天灾,他说不定已经坐稳皇位,可惜了。”
“皇帝已经对藩王下手了,我看这位啊,是想着先解决近支宗亲,再安定朝堂。”
颜柳拿过帕子擦了擦手,道:“可不能全如他的意,近支的是宗亲,远支的也是宗亲啊。让长沙王那边也乱起来,我要让皇帝没时间管颜家这边的事。”
颜朴:“嗯,还有庆王那边我们要插手吗?”
初代庆王是文宗的胞弟,也是当今的叔祖父,他的封地就在松岩郡——也就是萧家的族地,如今的庆王是初代庆王的嫡长子,当今的叔父。
庆王和当今的血脉不算远,且喜欢端着长辈架子在信中教训皇帝,皇帝心中对他也是存了不满的,这段日子庆王动作频频,朝廷怀疑他有反心,庆王怀疑朝廷有削藩的心思。
萧家的长辈对文宗怀有非同寻常的感情,对文宗极为忠诚,而文宗将自己的胞弟封在松岩郡,心中也未尝不是想着此处有萧家可以辅佐庆王,萧家和庆王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颜柳自然是会让皇帝知晓此事的,颜柳可不想让这皇位上坐个什么庆王,她觉得最好的就是先太子的嫡幼子,如今被杨老精心教导的幼儿。
朝廷要治庆王罪,庆王自持是皇帝长辈、不愿对皇帝低头,萧家想在这其中转圜,甚至有萧家人觉得皇帝举止失当、威逼宗亲、同室操戈。
因为此,萧景被牵扯在了松岩郡中。
颜柳道:“让那边的人将这把火烧得再旺些,最好在我生产前萧景不能回京。”
颜朴答应了却没立时走,话在唇边绕了几圈,最终还是不甘道:“松岩郡真的就这么送给萧家吗?”
萧家现在是因为庆王的事忙得晕头转向,但抛开萧家对文宗的忠诚看,松岩郡没了庆王,对萧家有益无害,萧家可以真正将自己的族地握在手中,将整个松岩郡握在手中。
而且萧家对文宗忠诚,庆王只是文宗的侄儿,皇帝可是文宗的孙子,是正经的文宗血脉。
颜柳笑了笑,道:“你们都说萧家是因为文宗所以才想着为庆王脱罪,我却不这么看。庆王的王妃是萧家女,庆王的长媳是萧家女,萧家和庆王是姻亲啊。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你们想的紧密,而现在世人似乎都忘记了这层关系。”
“相比萧家会彻底掌握松岩郡,我更无法接受萧家和藩王关系过密,九皇子登基的亏吃一次就足够了,我不希望下一任皇帝又是和萧家关系过密的。”
“庆王那边……”颜柳沉吟了下,道:“留几个活口,可以牵制萧家一段时间。”
颜柳独自立在廊下,望着东边喃喃自语:“整个松岩郡、清理萧家内部的机会……这些应该能让你无法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