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欢不知道姜桥听到孙太妃指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如今她也不适合继续留下来,索性离开。
还未跨出侯府大门,姜桥便追上来。
他气喘吁吁道明来意,“明日是你娘的冥诞,你同我一起去浮华寺上香。”
“好。”
她回到郡王府,将宁均的事说给傅莳楦听。
傅莳楦眼神流露出赞许之意,想法却是和姜余欢一样。
“这件事你不必管,我会派人去稳住宁均,让他安心待着。他如今不适合参与进来。”
傅莳楦愿意去搞定,姜余欢当然没问题。
她一口答应,“行。”
“过两日就是赏花宴,你都部署好了吗?”
在她的计划里,想要促成傅令奕纳妃,傅令奕、太后得在。
对于她来说,没什么理由可以进宫实行计划,所以便想出让宁素办赏花宴。
以赏花宴的名义,邀请王公大臣及其家眷入宫,人多才好行事。
“差不多了,只是这替罪羊选谁还没想好。”
她明白权力斗争没有所谓无辜之人,大家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她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完全置身事外,所以避免到处树敌,这替罪羊必须好好选。
傅莳楦看姜余欢成竹在胸,忍不住提醒,“离最后期限没几日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这几日我反复推算,保证万无一失。”
傅莳楦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知道分寸便好。”
姜余欢回到房间,中元已经等候多时。
那日在马车上傅莳楦听到姜余欢的身体状况后,担心有人还会继续给姜余欢下药,便把中元派给她。
中元懂药理,可以防止姜余欢中毒。
中元到她身边后,她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搜集乐极生悲的所有消息。
她想通过这些消息查出幕后之人,提前防范。
“怎么样?”她坐下倒了杯茶递给中元。
中元虽说看起来也是一板一眼,但相对于三七来说,没那么严守规矩。
姜余欢又一向对她们态度温和,没什么主仆规矩。
她自然地接过茶,喝过一口后道:“乐极生悲是离疆的秘药,因为它其中几味药只有离疆才有,且没有其它药可以替代。这药是离疆一个医疯子研究出来的,但它极其少见。听说是医疯子为了保证药的珍贵,只有几颗药遗落在外,分别在离疆皇室还有首富手中,并且没有解药。”
姜余欢纳闷,“这种害人的药,还要保证它的珍贵?”
“这其中缘由查不到。”
“既然这么少见,为什么杜太医可以通过把脉查出?”
中元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把茶杯放在桌上后,继续道:“这便要说到医疯子这个人。他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药物,并且这些药物服用之后的反应,脉象都记录下来,并公之于众。他曾经说过,有好东西大家要一起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姜余欢将茶倒满,“那不是随便哪个大夫都能看出我中过乐极生悲?”
中元却是摇头,“也不一定。民间对于医疯子褒贬不一,有些人觉得他的药都不是用在正途,不屑于看他写的东西。民间尚且如此,宫里那些自视甚高的太医更是如此。
这样的说法,姜余欢倒是赞同。
“这么说来,他把乐极生悲给过别人。中元,能找到这个医疯子吗?”
她这药连续吃了十多年,并且有解药,那就不可能是从离疆皇室和首富手中得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医疯子赠给别人的。
“不能,十五年前他便销声匿迹,至今没有一点消息。”
至今杳无音讯,是已经不在人世还是隐居?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
“我朝和离疆的边境。”
“我知道了。摆膳吧,我饿了。”
姜余欢走到床边,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她脸朝下,双手贴在身体两侧,如同一条失去灵魂的咸鱼。
每天不仅要想着怎么让傅令奕纳妃,还要想着自己身边随时可能会爆发的危险。
脑子都不够用了。
本以为抽丝剥茧就能一一解决,怎么有种越来越乱的感觉,理不清头绪。
十五年前,太久远,查都无从查起。
她放空自己,刨除一切杂念,让自己放松下来。
脑子忽然变得很沉,渐渐地她失去意识。
傅莳楦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一条短短的人,僵直地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上。
他眉心微蹙,走过去一把把枕头扯开。
睡梦中的姜余欢一下被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傅莳楦那张冷脸人一下就清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傅莳楦随手将枕头扔回床上,“无事,怕你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