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孙鸣渊是如今的镇国公提拔上来的,就算隐约察觉到陛下对李家不满,也是不敢轻易跳船的。
需要站队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首鼠两端,当个意志不坚定的墙头草。
“好!好!好!”,昭德帝连叹了三个好字,“这样恶劣的事,先是京兆尹草草了事,后有御史台瞒的滴水不漏,朕这个皇帝倒成了个聋子瞎子皇帝了?!”
柳昭煦默默承受着来自昭德帝的怒火,哀怨看了一眼柳昭昭,若不是为了小妹,他是不会选择在今日发作的。
柳昭昭被他这含怨的一眼瞪的有些懵,可当务之急还是先让身边的皇帝赶紧熄火才是。
一顿家宴吃成这样,柳昭昭也是有些无奈。
憋了半天的柳昭昭,最后却只憋出了这么一句,“陛下莫上火,还是龙体要紧。”
因为这李家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啊!
替他们开脱,她脑子又没病。
昭德帝默默许久,才开口问柳昭煦道,“柳卿既然早知此事,为何不上书直言?”
柳昭煦两手一摊,“因为微臣,现下身上并无实职。”
要不是昭德帝就在自己身边,柳昭昭差点就没绷住表情笑了出声。
他可真是推了一手好锅啊!
听说,柳昭煦当初在沧临早有神童之名,三岁能背诗,五岁便能作赋,父亲也是喜出望外,觉得是文曲星下凡,自家终于出了个文臣根苗。
虽说柳家以武发家,可眼见着朝廷一日日稳当下来,他们这群武将即将再无用武之地。
为长远计,还是提前进行布局为妙。
所以,柳父对此甚是欣慰,觉得他们这孬藤终于结出了好瓜来。
因着这个,柳府一改往日风气,不仅花重金延请名师替柳昭煦授业,更是将家中也收拾的文雅起来。
柳昭昭也能跟着自家兄长沾光,耳濡目染之下,也有了那么几分世家贵女的模样来。
就在一家人等着柳昭煦参加春闱一举成名时,京都却传出消息,要暂停几届春闱。
耽搁着耽搁着柳昭煦的年岁渐长,身上却并无一官半职,便只能靠着家中荫封讨了个长史当当,统管沧临一城的防卫一事。
柳父为此没少在家中抱怨,明明是文臣根苗,现在却只能走家里的老路。
但柳昭煦本人对这件事仿佛并不在意,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每日去府衙。
若不是昭德帝突如其来的一纸诏令,柳昭煦应当还在沧临城中对着边关防卫图吃灰呢。
不过,京都职位紧张,近日致仕的只有礼部的一位员外郎。
所以,柳昭煦补的便是这员外郎的差事。
歪打正着之下,倒真让柳昭煦混进了文官的队伍里去。
可这位就要退休的员外郎却一直拖着不肯办交接手续,那他这个补差的,自然也就无处可去,没能在吏部挂上职,每日还得去礼部点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