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三兄弟到底还是将丧事办起来了。
这天张秀花带着宝林和瑶瑶去上账,两人脚上有胶鞋,其他孩子的鞋子都湿了。有才之前穿李建国的胶鞋,但是那鞋太大,鞋垫放进去乱跑,根本就不保暖,回来后脚趾和脚后跟冻得冰凉,继东的棉鞋直接湿了。现在还放在炕上烤呢。
宝林和瑶瑶去找香香玩,张秀花直接去登账。
她没有留着离开,而是站在旁边听村里聊八卦。
刚好讲到张三喜,她们在讨论张三喜媳妇会不会来村子。每年过节,都是张三喜一人骑自行车回来。
也就结婚那一天,他媳妇露过面。
“张老头的丧事,怎么也得来一趟吧。”
还别说,真就来了。
张三喜骑着自行车,他媳妇坐在后面,他怀里还有个孩子坐在大杠上,下车后,跺脚取暖。
村里人忙招呼他们进来坐。
张秀花看着张三喜媳妇,还别说,长得确实还可以,虽然达不到美女的程度,但是用小家碧玉可以形容。值得一提的是她皮肤很白,脸上有容,看起来很精神。穿的衣服干干净净,而且是时下簇新的棉袄。在张秀花看来很土。但这时候的人看却是时髦极了。
张三喜的儿子长得随妈,进来后就进了堂屋,给张老头的棺材磕头。
等他们一走,其他人又议论开了,“长得确实好看。”
“张三喜值了!”
“哎,张三喜在哪个厂上班啊?”有那喜欢打听的村民立刻问。
李四婶忙道,“听说是农机厂的,他老丈人是车间主任,不大不小的官。”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张秀花正打算弄个粉碎机呢。虽然她可以用破壁机,但是这东西一次只能打一两个红薯,效率太慢了。如果有红薯粉碎机,那效率会高很多。
她翘首以盼,打算晚点走,跟张三喜混个脸熟,问问他能不能让农机站做个机器。红薯粉碎机原理非常简单,肯定能做出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
没想到她还没找张三喜,对方先找过来。
他找她的目的也很简单,想找她帮忙买两床被子。
别看他们是正式工人,每个月挣固定工资,但是北方棉花票是真的少。各个厂子都很紧张。他们家的被子已经十年没换了。里面的棉花起了疙瘩,又重新弹,已经不暖和了。
上回张三喜听张老头说村里有新棉花被,当时没能赶上好时候。再说那天也没带钱。今天过来,他特地揣了钱,就想请张秀花帮忙买两床。
张秀花之前明确表示已经结束后,现在又要买,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但是她自己都有求于人,她不好拒绝,就只能答应帮他买,“不过这是我请别人让的。不能再带了。”
张三喜明白她的意思,“行。就这一次!”
张秀花顺势问农机场接不接外单,她想做个红薯粉碎机。
张三喜是技术工,自然一点就透。说白了,其实就是几个刀片和发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