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花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对方抢地盘,他还是会打的。
可能这就是时代特色,张秀花跟铁锁交待几声,就回了家。
只过了几天,她过来送豆腐,铁锁已经帮她把锅和搪瓷大碗卖出去了。
铁锅卖了二十二块钱,搪瓷大碗两个三块钱。加起来二十五。这价钱也算公道。
张秀花付了一成的好处费,跟他结了豆腐钱,就骑自行车回了家。
临近年关时,孩子们陆续放假,二狗也回来了。
他在县城没地方住,平时都是住学校。但是放寒假,学校不允许学生逗留,他只能回家。
回到家,二狗爸将他骂了一顿,但是没将他赶走。
二狗再次过来找张秀花,手里还拖着一大袋东西。这是他藏在林子里的。
“我倒腾了许多好东西,就等着雪天跟大毛换。”二狗将东西摆到张秀花家里。
张秀花照旧帮他藏了东西,又问他后来有没有挨打。
“没挨打!我把地盘让给他们了。”二狗依旧笑嘻嘻的。说完,他就离开了。
小学、初中的学生们都放假回来了,之后就是大学生。
李兴家回来了,还带了许多书,都是关于养鸡的。
张秀花把买书钱结给他,“多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看。”
除此之外就是去鹏城工作的红武回来了。
有才得知这事,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都没抵挡他的热情,“我要问问红武哥,鹏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鹏城是第一批改革开放,别说孩子们稀奇,就连张秀花都跟着好奇。
于是家里几个孩子哗啦啦全跑过去看热闹。
等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到了大嫂家,屋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全是过来打探消息的。
“南边咋样?有没有乱起来?”
“有没有人抓投机倒把?!”
“有没有割资本主义尾巴?!”
问题一个接一个,红武啥时候享受过这待遇啊,被这么多人围着,成为人群的焦点。他既好奇,内心也升起一股虚荣心,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逐一告诉大家。
他是大学生,平时都待在学校,但是周末也会出去长见识。
还别说,那边的确不一样。到处都在建工厂,建码头。小摊贩几乎把街道挤爆了,尤其是火车站人山人海。
他描绘的场景比他们去供销社买东西还要热闹,社员们听得咂舌。
当社员们问起工资时,红武想都不想就道,“我看到那边有个工厂招工,60块。”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社员呸道,“你这娃子,张嘴就是瞎话!那工厂是私人开的,资本家,怎么可能给那么多钱!”
“建国在部队当了十年兵,回来当乘警,每月才有六十多的工资。”
大家都不相信,红武被社员们质疑,脸皮薄,想跟他们据理力争,可惜他拿不出证据,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