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刚要发火，他胳膊被张秀花握住，将人拖回卧室。

李建国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爆发，被她硬生生拽回来，火气没处撒，硬生生甩开她的手，“你拽我干什么？这孩子一个月花销比我工资还高。他被别人当冤大头，还在那边傻乐呢。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张秀花抱住他胳膊，“打什么打！你就只会这招！你就不能跟孩子好好沟通？”

“我是想跟他好好沟通，可那脑子不会转弯。”李建国觉得孩子与孩子之间是不一样的。要是换成继东，那都不用点拨，那孩子根本不会吃亏。可是有才就不一样了，你就是掰开了揉碎了讲，他都未必能听进耳里。

“那也得好好说！他现在十七了，正是要面子的时候，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他多没面子。回头跟你对着干，你去上班，又没时间管他。我又在老家，没法去县城管他。学坏了，我们也不知道。”张秀花拍拍他胸口，给他顺气，“好好沟通！套他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千万别动手。知道吧？”

李建国拼命压住火气，在张秀花的劝阻下终于勉为其难点头，“好！我不动手，我劝他！”

“如果你劝不成功，也别动手，我们再想想办法。”张秀花再三叮嘱。

李建国心里不情愿，“我是他老子，打他是为他好。”

“不打他，一样能教好。为什么不能用迂回点的办法？”张秀花也来了气，“你们就会打孩子，教育孩子要多动动脑子，行不行？回头打坏了，孩子出去工作了，遇到事也不会跟我们说，你就开心了？”

李建国词穷了，想到自己也不爱跟父母聊工作上的事，突然就领会到媳妇的意思，脸色终于缓和，“好！我答应你，不打孩子！”

李建国开门出去，继林捧着自己的存款过来找李建国，“李叔，我凑够钱了，回头你再帮我买一个。”

李建国揉揉他脑袋，接过他手里的钱，“好！”

他将钱揣好，冲有才招手，示意对方跟自己出去一趟。

有才以为爸爸找自己有事，丢下弟弟妹妹跟在父亲身后出了家门。

“爸？去哪？”

李建国走在前面，左侧是光秃秃的山林，右侧是一望无际被雪盖住的田地。有才走了一会，手脚冻得冰凉，见爸爸还不停下，忍不住叫住对方。

李建国停下脚步，“你平时跟谁一块去外面吃饭？”

有才听到父亲关心自己，立刻笑了，回答干脆，“同学。玩得比较好。”

“他们成绩怎么样？”

“比我差一点。”有才终于察觉出爸爸神色不对，他觉得爸爸不该以成绩好坏来交朋友，“爸，成绩差不代表人品差。我以前成绩也很差。”

李建国强挤出笑脸，“你和他们一块吃饭都是你付的钱吗？”

“当然不是。”有才笑道，“谁带钱就是谁付。”

李建国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付得多，还是他们付得多？”

有才想了半天，“没数过。可能是我付得多。大家都是同学，还是朋友，谁付钱都一样，没必要计较这些。”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让李建国脸色铁青，他真的很想动手，可想到秀花的嘱咐，他拼命压下了，“既然谁付钱都一样，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