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想着一定是今天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了，受寒了，才会这样。

到底是受伤又中毒，折腾了几个月，身体不大爽利也是正常。

阿丑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一幕，不禁脸上有些发烫。算了算了，他定是一时情急，不怪他不怪他，我还掀过人家被子呢，都是不得以不得以的，无妨无妨。

“主子大人，吃饭了，我推你过去。”

沈怀玉放下书，幸好阿丑认识的字不多，不然肯定能发现，刚才沈怀玉的书都是拿反着的。

见阿丑似乎还在生气，沈怀玉想着哄哄小姑娘。

“是我不对，阿丑别生气了可好？”

“嗯，那我就原谅你了，但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摸我的头。不仅像摸狗头，还会长不高的……”阿丑不记仇，便是沈怀玉不说什么，过一会儿，她自己也就把这些事儿抛之脑后了。

要是什么事儿都记仇，那人过得该多不舒心，一天气都气死了不是。

“多谢阿丑姑娘大人有大量。”沈怀玉笑道。

“不客气。”

“不过，不是说好了，不再叫我主子大人了吗？”

阿丑道，“叫习惯了……”

沈怀玉一直想问，现在刚好有了机会，“这主子是主子，大人是大人，主子大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当时你什么话也不说，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就这般叫了，总归别出错就是了。”

阿丑生气了，但一顿饭的功夫她就不气了，友谊的小船继续航行。

“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你觉得如何？”

沈怀玉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这合适吗？我到底还是你的丫鬟，还是拿了双倍月银的丫鬟呢。”阿丑觉得有些不合适，若他不爱听她叫主子大人，她就随他们叫他公子，改一段时间也是能改过来的。

“这有何不可，你是丫鬟没错，可我们是朋友啊。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阿丑想了想，“嗯，那我改一改。”

“沈怀玉？”

“嗯，我在。”

好像也不是很难改，阿丑心想，谁家小丫鬟有她混得好呀，跟主子成了朋友，还能直呼其名呢。

“沈怀玉。”

“嗯。”

“沈怀玉！”

“嗯。”

“嘿嘿，你的名字真好听，叫着也顺口呢。”阿丑笑道，一副开心的样子。

阿丑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沈怀玉不自觉的也跟着带上了笑意，沈怀玉，这个名字，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小时候，父皇心情好时，会叫他瑾儿。母后冷冰冰的，总是跟他带着些疏离，叫他太子。

朝臣更不用说，都是叫他太子殿下。

全名已经很久没有人唤过了，尤其是从阿丑口中说出，沈怀玉才觉得，这个名字不那么生冷又陌生了。

按无忧的医嘱，今天又到了沈怀玉该用药的日子，阿丑一刻不离砂锅，控制着火候。

阿丑看着砂锅，沈怀玉看着阿丑。

江北气候冷冽，可山间的这处小院，因着阿丑，哪里都是暖洋洋的，连着沈怀玉的心也是。

阿丑坐在小马扎上，拿着蒲扇不时地扇一扇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