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月的劝解无疑是有用的。

陆嬷嬷赶紧端来水盆等伺候沈怀玉洗漱一番，胃口依旧不太好，但明显比之前吃的能稍微多一些。

只要公子愿意更振作一些就好。

否则，到时候就算是姑娘醒来了，就如苏凝月说的那样，以姑娘善良的性子。

也只会自责，心疼自己每日兢兢业业给沈怀玉养好的身子，又消瘦不止。

唉……

阿丑自从死后，就发现自己一直走不出这个地方。

每日没有方向，没有昼夜，没有视线，更加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时间越久，阿丑逐渐开始有些绝望了。

这到底是哪儿啊，怎么不见阎罗殿啊，怎么就是没有个头，连一同跟自己说话的孤魂野鬼都没有。

寂寞，孤独，实在是太孤独了。

阿丑一直沿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小溪走着。

走到不想走了，就躺在地上自言自语，回忆生前的人和事儿。

“不知道陆嬷嬷可好，小宝可好，小黑可好，陆侍卫可好？”

“沈怀玉呢，他怎么样了，还有月儿表妹，不知道她们逃走没，都好着没？”

“我好想你们，阿丑好想你们啊……”

有时候念叨着念叨着，就开始哭了。

从前在洛青山小院哭时，沈怀玉总会想办法哄好她。

可是如今，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就算嗓子哭哑了，也没有人再来温柔地哄她了。

想到沈怀玉，阿丑就会哭得更厉害。

“呜呜呜……沈怀玉，沈怀玉……”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鬼，只有孤孤单单的阿丑。

索性躺在地上大声哭诉起来。

可今天哭着哭着，阿丑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恍惚间竟然听见了沈怀玉的声音。

阿丑止住哭声，仔细地听着，声音又没了，肯定是自己太想沈怀玉出现幻觉了吧。

这样一想，阿丑更加难过了。

“呜呜呜……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死亡不可怕，可是这无尽的孤独，真的让人倍感绝望。

阿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埋着头哭泣着。

可哭着哭着仿佛又听到了沈怀玉的声音，好像，好像还在唤自己的名字。

“阿丑，阿丑……你在哪里……”

只是听得不真切，似乎很远的样子。

阿丑左右看看，一定是幻觉，有个幻觉也是好的啊。

被这么一刺激，阿丑想念从前更甚，发泄了起来。

“哇……我好害怕啊，沈怀玉，沈怀玉，这是哪里啊……”

这条路她早已记不清自己到底走了有多久了。

全靠着回忆在支撑着自己。

如今能听到沈怀玉声音的幻觉，让阿丑最后的坚强也破碎了。

她真的好害怕，好想回家，好想见到沈怀玉还有洛青山小院的众人，可是，她死了，她回不去了。

哭着哭着，这种幻觉更加清晰了。

阿丑听到沈怀玉急切的声音。

“阿丑，阿丑，我是沈怀玉，我是沈怀玉啊，你别害怕，你在哪里？”

“嗯？”阿丑猛地抬起头。

小声呢喃起来，“这个幻觉，这么真实的吗？”

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怀玉的声音又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