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后头又有几个姑娘大着胆子下了阁楼,见空蝉不动了,围过来瞧着。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姑娘探头过来。
“磐国人留下的?”
“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呢……莫不成是毒药?”
众人对视几眼,一时犯了难,僵持许久,竟无人动手去摘其上的塞子。
“我瞧瞧。”姜宁本在阁楼上查看文启的情况,闻言也顺着木梯下来,从空蝉手里接过了那个小罐子,不等其余几人反应过来,软木塞便已被她一手拔下来,将小巧的瓷罐凑近鼻尖,细细分辨里头的气味。
“诶……”空蝉看着姜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听了大家的猜测,她也以为这个罐子里装的是毒气,尤其是看到姜宁的表情僵住,她的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然而,姜宁并没有说出她所担忧的话,而是环顾了一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姑娘的脸,众人无一不是惊恐冷峻的表情。
她擎起瓷罐,向着空蝉的方向递了递。
空蝉瞧了她一眼,低头凑近那小巧的白瓷罐子,紧接着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吐出一个字:“药?”
是的,这是药。
纵使书堂从未教过医理,但寻常人只需闻一闻也能一下子就分辨出来,这是最常用的一种外伤药物的气味。
然而,这却让人更加困惑。
逻辑上似乎有些说不大过去。
方才那个磐国人,他为什么没有通知其他磐军这屋内有人?反而还像知晓此处有伤员似的,为她们留下了治疗外伤的药物。他为什么要帮她们?
姜宁不敢直接拿给文启用,在自己手腕上寻了一处不大严重的擦伤,剜出一小块药膏轻轻擦拭着。创口处传来细微的清凉感,没有刺激性,姜宁眸光一亮,虽说不能就醒文启,但是最严重的一部分外伤起码可以得到妥善的处理了。
她们暂时安全了,只是不知不在此处的听露与苜蓿情况如何。
空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继而不再理会这边的事儿,转身抛下一句“我去找找听露她们”,便小跑着出门去了。
姜宁望着空蝉的背影,又是无奈又是担忧地望着那扇没来得及关上的木门。
空蝉向来胆小内向,却能为了同窗,在明知外头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做到冷静镇定,孤身出门寻找那两位姑娘的身影,即使她已经混迹军营许久,也不禁感到佩服。
同时,她还抱有一丝内疚和自责,如果不是为了帮她们,苜蓿便不会与其他人起冲突,听露也不至于置身险境。
她轻叹一口气,转身上了阁楼,挽起文启的衣袖,将那些药膏细细抹在他的伤口上。
夜幕降临,阁楼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姜宁蜷缩在干燥的陈旧软垫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