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平静似水的眸子里少见的出现了急切,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想了想,她恢复了沉静,敛去神色深吸了口气,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
“医术中有关于易经的知识,所以我熟读医书对天象也有些了解,总之,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且,七爷您若是不信我,也不会为我准备这些物资粮食。”
暮寒心想,他并非相信她所预言的洪灾真的会降临,只是因为他偷偷藏在心里的感情,所以才做到了有求必应。
那天,哪怕她要的更多,提出的要求更过分,他也不会拒绝。
他微微颔首,沉声道:“你还有一个人可以找。”
“何人?”
“镇北王。”
沈傲雪摇头,神色冷漠地分析道:“我已经不是沈家嫡女,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他不会轻信于我。何况他处境艰难、如履薄冰,即便有心帮我,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暮寒面具之下的眉头皱起,沉声问:“沈姑娘是不是有些小看了镇北王?”
“并非是我小看他,而是不愿将他拉入这趟浑水。”
在她看来,厉司寒双腿残废双目失明已经够惨了,何必再牵连他这样一个可怜人。
暮寒:“不试试怎知是浑水。”
听到他的话,沈傲雪心中百转千回,可终究是拿不定主意。
“我现在与沈家断绝关系,与镇北王的婚事自然也要有个了结,左右都要去面对他,等见了面探探口风再做打算吧。”
“只能如此了。”
“多谢七爷开导,不过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沈傲雪好奇地问。
“原本是想休息,可一开窗便看到屋顶有人,就过来看看。”
他并非是一开窗看到了她,而是那扇窗自她搬进香岳楼之日起就未曾关过。
“时辰不早了,七爷早些休息,我也要回房了。”
她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去,可脚下却突然一滑险些摔倒,所幸及时抓住了暮寒的手才站稳。
“没事吧?”他关心道。
“没事,多谢七爷,许是最近太累了,连站都站不稳了。”沈傲雪自嘲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将手自他掌心里抽出来。
温暖柔软的小手一脱离掌控,便在他心底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失落。
若是从未触及,或许还能隐忍。
可现在他却有万般不甘在心中扎根。
“好好休息。”
他语气低沉,说完这四个字便如疾风掠过,消失在黑夜中。
沈傲雪强压着的心跳这才突然加速,犹如擂鼓作响,震得眼底满是慌乱,脸颊一片绯红。
她转身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房内,关上门便直接冲上床去趴在了被子里。
此刻,她只觉得脸上发烫,脑海中满是刚才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男人的掌心宽厚有力还透着炙热的体温,触碰时有种不明的情愫像藤蔓一半疯长,顺着她的手蔓延至四肢百骸。
行好她当机立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抽出来,否则,真不知会如何收场。
暧昧,仿佛是微弱的火星,若是落在易燃之处,必将成为熊熊烈焰将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