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颜想着明天还要进城一趟,买些玻璃瓶子回来,上次在国营百货看到不少,也不贵。
不过贺章有车,要是能帮自己买回来就更好了。
她这么想着,抬头看了眼灶台后。
贺章刚添了柴,靠着墙闭目养神,手搭在膝盖上,他眉头微微拧着,跟平时睡觉都板正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林书颜又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奇怪。
她迟疑片刻,“贺章,你去隔壁看着福宝吧,休息会儿。”
阖着的眼睛睁开,清明冷淡,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对视片刻,贺章起身回了屋子。
做任务时留下的老毛病了,左右熬一熬也过去了。
没必要让人操心。
……
砂锅里第一锅菌菇肉酱炖好,林书颜换了小锅煮面。
面条煮好,捞在碗里,翠绿的青菜一起捞出,再挖几大勺菌菇肉酱在上面,端去隔壁。
浅褐色的菌菇肉酱泛着油光,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好吃。
洒上一点葱花,林书颜端着面去隔壁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福宝坐在床的里侧跟小布偶玩她的过家家游戏。
贺章倚着床头,竟是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比起平时,多了几分温和,长长的眼睫投下一点阴影,眉宇之间也没那般疏离。
但仍是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林书颜抿唇,把面放在桌上,又回去隔壁拿了两个碟子想盖上,等他醒了再吃。
等再回来,贺章已经坐起来了。
“你醒了……先吃面。”
贺章略略颔首,手若有似无得按了按腿,然后抱起福宝坐到桌边。
林书颜也跟着吃了一碗,肉酱炖得久,口感细腻,拌着劲道的面条送人嘴里,香浓的酱汁味道瞬间弥漫开,令人食指大动。
果真是好吃,新鲜的菌菇加上灵泉水,味道好到难以形容。
*
而此时,刘秀梅家。
姚玲正坐在长凳上,一双眼睛通红,哭得梨花带雨。
外头下着雨,她深一脚浅一脚地从田埂上出来,鞋子脏得惨不忍睹,人也不小心跌到了田埂里,新裙子沾满烂泥。
她没有伞,身上又这模样,就想起了贺艳艳家,一路问着找了过来说要借住一晚。
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姚玲从布包里拿了一串手链,说是送给贺艳艳的,刘秀梅一下就接了过去。
现在她眼里,只要贺章媳妇不是林书颜,是谁都行!!
何况这姚玲是个会来事的,出手就是不凡啊,前头还听贺小雨提起过,姚玲家里父母都是干部。
“刘婶婶,让你看笑话了,我真是……心里很难过,实在忍不住。”
刘秀梅一脸殷勤,“嗐,别哭了,婶子给你说,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林书颜,肯定是她在贺章旁边吹枕边风。
我就说这杀千刀的林书颜有问题,先是让贺章来把我们的钱都拿走,现在又挑拨你和贺章的关系。”
姚玲眼珠一转,顺着刘秀梅的话故作惊讶,“怎么会?你们可是贺章的叔叔婶婶啊,贺章以前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几百块钱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刘秀梅一听来劲了,“我就说是林书颜吧,不然贺章不能把钱拿走,还有自行车,都拿走了。”
“如果是我跟贺章结婚,一定好好孝敬叔婶,把你们都接去城里住,给艳艳找个好婆家,可惜现在贺章已经不见我了,”姚玲擦擦眼睛,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拿捏着刘秀梅的七寸。
刘秀梅一听,真是后悔啊,当初就不该找林书颜的,如果姚玲才是侄媳妇,那自己一家的日子该多舒坦。
“诶,说来也奇怪,我都不知道那个林书颜怎么回事,你说说,她在林家村傻了十几年,从小就烧坏脑子,怎么会突然就好了呢。”
说到这里,刘秀梅又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不是婶子农村人迷信,这里头还真怪,这才两个月,我瞧着那林书颜长得越来越白,你看看咱村子的人,哪个有她那白嫩嫩的皮肤。”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刘秀梅只是吐槽,说些林书颜的坏话讨她高兴。
但姚玲却一下警醒起来。
是啊……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