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颜吸吸鼻子,“疼死了。”
“抱歉,我轻点。”
复又低下头去,才发现手上的已经擦完了,一时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最后抬手抹了一把她的眼泪。
男人的掌心带着薄茧,指腹有些粗糙,却是干燥温暖的。
林书颜愣在那,眼泪都忘了掉。
贺章站起来,“还有哪里?”
想着告诉他又要擦药,林书颜不想说。
贺章仿佛能洞察人心,“不许骗人。”
唉……
“背上……”
背上她自己也没法用灵泉水擦,消毒就消毒吧。
她慢吞吞转了过去,贺章将头发捋到一边,把她衣服往下拉了点。
看着光洁的背,喉间轻颤,“我把你衣服拉开点。”
说的是内衣,不是外衣。
“嗯。”
端枪抬炮都不抖的手,微微发颤,捏着那白色的内衣往下扯了点。
林书颜也没好到哪里去,脸红得滴血。
背上撞出来的乌青,伤口只有一条,还算好,他收敛心神,略微按压了一下,“这里很疼吗?”
“还好。”
话音刚落,酒精又擦了上去,林书颜浑身一颤。
能不能先说一声啊!!
等到终于处理完伤口,贺小树也回来了,看到她的模样吓了一跳,站在门边一时不敢进来。
“舅,舅妈怎么了?”
这是孩子第一次这么叫她,林书颜愣了下,才开口说没事。
“福宝在高婆婆那,小树去把她带回来吧。”
“好,”孩子放下书包一下子跑出去了。
晚上贺章弄的,蒸了米饭,就着林书颜昨天做的菌菇肉酱简单吃了一下。
福宝回来的时候抱着小兔子,满脸都是委屈。
舅妈平时很早就来接福宝,今天很久很久很久了。
连小兔子都不能让福宝开心起来。
往床上一坐,福宝就凑在她身边,谁抱也不愿意。
“呜呜……呼呼。”
她伸出小手,想碰又不敢碰,嘴巴对着林书颜的伤呼呼吹气。
林书颜心头一软,有这样的孩子,她真得不舍得不管。
“福宝真乖,没关系,舅妈不疼了。”
当初福宝身上都是伤,林书颜有时候也会帮她吹吹,说吹吹就不疼了,孩子便学了去。
吹了半天的冷风,林书颜脑子昏昏沉沉 ,勉强跟孩子说了会儿话。
等到贺章收拾碗筷回来,人已经睡着了。
她左脸擦伤一片,朝着右边睡,也忘了躺回自己的位置。
贺章干脆把人抱到外侧,让两个孩子睡在里边,,免得孩子踢到她伤处。
手下的身子很轻,抱起的时候不自觉在他怀里蹭了蹭,并没有醒来。
贺章喉咙轻滚了一下,给人盖上被子。
……
入夜,外边又下起雨,沙沙落在窗上。
俩孩子都睡了,躺在里侧盖一条被子。
贺章躺在中间,身上没盖什么,身侧的人呼吸清浅,半张小脸埋在被子里。
明明很安静,但每一下呼吸就像喷在他耳边,带起些微的热意,他一向作息良好,早睡早起。
此时却怎么也睡不着。
又想起白天林书颜说的事,是姚玲推她下山的。
如果真得是她,他会亲手把她送进公安局。
贺章眉头拧紧,自觉是因为自己连累了林书颜,忍不住侧过身子看着她。
屋里光线昏暗,不一会,睡着人发出一声轻哼,捏着被子的手指收紧,林书颜做了噩梦,梦里被推下山的一幕重演着。
这一次,她梦见自己真的掉下悬崖,风呼呼吹在耳边,下面是万丈深渊看不见底,她很怕很怕,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叫不出声……
手上突然一阵温热,谁的声音贴在她耳边。
“没事了,别怕,是做梦。”
“贺章……”
近乎呢喃的声音,贺章却是听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