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很小心……”
回想起那时候的事,余小青就忍不住掉眼泪。
结婚的时候,她和文长钊虽是家里安排,没有感情,但她也是满心憧憬。
结婚三四个月就怀孕了,余小青一直都很小心,吃东西、出门,做什么都谨慎。
那天明明什么都没做,肚子疼得不行,又出了血。
等去到医院孩子就没了。
她很长时间接受不了,文长钊也自责,两人都不善言辞,各自苦闷。
婆婆还算好,没说什么,反而是她妈,觉得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太没用了,写了几封信都是骂她的,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余小青便只能躲着哭,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跟她妈说得一样,不详,所以什么都没做孩子就没了。
终究是心结,心里过不去,夫妻也就相处不起来。
她开始拒绝文长钊。
一次两次三次,文长钊干脆搬去宿舍住,慢慢的,本就不多的感情消磨殆尽,成了现在的景象。说是夫妻,其实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林书颜叹息,这年代,女性知识太少普及了。
那天她去检查,产科就不是单独的,只有一个办公室,检查的女人一个个低着头,有什么对着医生也羞于启齿。
邵阳市还是个大城市,更何况农村里的妇女呢,除了家中年长的女人说点不知对错的‘知识’,其他都不懂。
所以才会有不详的无稽之谈
上辈子,林书颜在医院住了几年,无聊的时候拿医院那些科普的册子打发时间,生理课也上过几次。
她斟酌着用词,“自然流掉的孩子,有可能是胚胎本身发育不好,所以被淘汰了,这里边原因很多,该去医院仔细查查,不要只怪自己。”
她拍拍余小青的手,温声说,“你比谁都不想失去孩子,不是吗?”
这种话余小青从来都没有听过……
母亲的谩骂,婆婆的失望,文长钊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是难受的。
第一有人站在她这边,说她比谁都不想失去孩子。
眼泪叭叭往下掉,余小青捂住了脸,打在心口的死结松动了,她想被安慰,想被理解,可丈夫是个不擅说话的闷葫芦,母亲也只有责怪。
福宝吃完小包子,跑过来就看到刚刚的姨姨哭了,站在沙发边不敢出声。
林书颜摸摸孩子头发,目光鼓励。
小丫头聪明,从口袋里翻出舅妈给的粉色小帕子,跑过去递给姨姨。
小手伸到跟前,余小青哽咽道,“谢谢福宝。”
她拿着帕子擦了眼泪,只觉得心口都松快了许多,又不好意思地看看林书颜。
林书颜笑道,“你和文副团都这么年轻,怕什么,夫妻间多沟通,话说清了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她跟贺章又何尝不是,夫妻不都这么过来的,没有一结婚就是天生一对,总要磨合。
余小青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过去这么久,她检讨过,也想和文长钊重新再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书颜想了想说,“上次说想学烧菜,是要做给他吃吗?明天过来我教你,总要让人多回家才行。”
有林书颜给她出主意,余小青心就定了下来。
“好,明天,明天我就去买鸡,我带着来。”
“行,你买。”
要不让人买,怕是又不肯来学了,反正文长钊一个副团,买点鸡啊肉啊,不缺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