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吐出浓郁的青雾,缓缓闭上双眸。
对他而言,钱漫漫是个麻烦,以前是,现在也是。
虽然他对那个女人毫无兴趣,也早就拒绝过了,甚至连最伤人的话都说了,可她并没有就此罢休,也没有要死要活,而是继续追求他,只是一次比一次疯。
前些年,她被她父亲送出国,表面上是说去深造学业,但实际上,她是出国治病了。
契可尼效应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全面的解释,越是得不到,她就会越执念。
周承肆见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不少烟蒂了,于是便好心提醒道:“你少抽些烟吧,不然满身烟味,嫂子会嫌弃的。”
景霄猛的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少咒我。”
“我这是好心提醒。”他不满的反驳了一句,随即又把话题给扯了回去,“我听说这些年,钱漫漫在国外挺正常的,如今回来,应该是病治好了。”
“我不关心这些,更何况,我早就说过,我对她没感觉,也绝不可能会喜欢她。”景霄说这番话时,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冷漠极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对钱漫漫那么反感,是因为她是钱麟的女儿呢?还是因为她跟景赫走的很近呢?”
一听这话,景霄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她是不是钱麟的女儿,无论她跟景赫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喜欢她。”
“哦,明白了。”周承肆立马收敛了好奇的模样,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行了,酒也喝了,话也说了,我该走了。”
景霄目光锐利地射向他,沉声道:“以后钱漫漫的事情少提,我不想听到。”
闻言,周承肆脚步停顿了下,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是怕嫂子知道了吃醋吗?”
说完这话,他没给身后的人发火的机会,便迈开长腿,潇洒地离开了。
他走后,景霄又独自一人喝了杯酒,然后才满怀心事的上床休息。
翌日一早,雅江北苑。
唐暮栀睡醒吃过饭后,便跟奶奶去楼下散了步,两人说说笑笑,很是欢乐。
待她们散完步回到家时,却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大衣,戴着珍珠耳环,保养得当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气质雍容华贵。
“妈。”柳恩慈起身走到她们面前,恭敬礼貌地喊了景老夫人一声。
“你怎么来了?”景老夫人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显然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到访,随即又看了一眼曼姨,像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让这个不速之客进门。
曼姨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属实无话可说,这个女人非要进来,她拦都拉不住啊。
见状,景老夫人便也没多说什么,看向身旁的唐暮栀,介绍道:“栀栀,这是景赫的母亲。”
闻言,唐暮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虽然她心里知道,景霄跟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但眼下出于礼貌,她还是微微颔首的打了招呼,“阿姨好。”
“嗯。”柳恩慈温柔的点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笑着道,“景霄的眼光确实好,栀栀可真是个大美人啊。”
面对她的夸奖,唐暮栀觉得有些尴尬,淡淡一笑,“谢谢阿姨。”
景老夫人看着她殷切的模样,深知她没安好心,便直接开口问道:“你过来有事?”
柳恩慈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她料定老太太不会当着旁人的面让自己难堪,于是便直言道:“妈,过几天就是阿赫的生日了,我来是想让栀栀到时候回家去,我们一起吃个饭。”
说完,她便向唐暮栀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听完她的话后,唐暮栀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用意,合着她是不敢打电话通知景霄,便想要从自己这里找突破口。
可是这种事情,她怎么好替景霄做决定呢?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一旁的景老夫人率先开口,替她拒绝道:“景霄还在出差,怕是没时间回来。”
如果她没猜错,柳恩慈如今过来,应该是景逊华拉不下脸,又想要跟景霄缓和关系,便借着景赫生日的事情为由,让他们一同回家吃饭。
只是她这个儿子太蠢,居然让这个女人过来邀请,用的还是给景赫过生日这样的烂理由。
“妈,阿赫的生日还有一周呢,到时候阿霄应该已经回来了。”柳恩慈不死心,语带恳求的道,“妈,我们还没跟栀栀一同吃过饭呢,倒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吧。”
景老夫人瞪着她,本想着她是自己儿子派来的说客,也看在栀栀的面子上,对她仁慈几分,可没想到她这般不识趣。
他们没办法说服景霄,便想来为难唐暮栀这个小姑娘,真当她好欺负是吗?
“以后吃饭的机会多得是,不在乎这一次。”说完,她便转身朝客厅走去,冷声道,“你回去吧,如今也是景霄不在,否则,你连这门都进不来。”
一听这话,柳恩慈眼底划过一抹尴尬,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妈……”
景老夫人不再搭理她,直接往卧室里走。
看着她的背影,客厅里的几个人都呆住了。
唐暮栀一时间有些无措,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