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眼睁睁地看着杰尔曼被蚯蚓拉到了楼下,竟然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再快步走到枭的身边。
这时候的枭,仰躺在地板上,墨镜早已不翼而飞,止不住地浑身抽搐着。
大片的火焰总算被他自己扑灭,但还有零碎的火星,在他严重烧伤的、焦黑与暗红交织的皮肉上闪烁。
面目全非的枭,朝水蛭伸出能够看得见指骨的手,残缺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哀求他帮助自己。
“啊……啊……啊……”可是,枭已无法说出完整的字句。
水蛭只能指挥方才扔出去的所有肥虫,爬向枭,让它们吸附在枭的身上,看看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
只是,他知道这样并不能一劳永逸,如果不尽快将枭送往最近的医院治疗,枭这样的烧伤足以致命。
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声道受损的他只能“啊啊啊”地发声,用哀求的眼神来表达他的想法。
可是,水蛭并没有听枭的话。
“当你成为“阴兽”的那一刻起,就该有这样的觉悟。杰尔曼很危险,我不能让蚯蚓一个人应付他,否则我们会被各个击破,一切以完成任务为主。”
“安心吧,等蝙蝠解决隔壁房间的那个女人,就会过来,他的飞行能力,反而能比我更快地把你送往医院。”
在枭失望难掩的眼神中,水蛭朝豁口走去,小心翼翼地跳到了楼下。
楼下是一间结构相似的房间,房间的原主人,已经在杰尔曼与蚯蚓落下来的那一刻起,尖叫着冲出了房间。
此时此刻,房间里凌乱不堪,沙发倾倒,桌椅破碎,床单与窗帘都被火焰引燃,火海与浓烟将敌对的两人包围在中间。
只不过单打独斗不超过二十秒,蚯蚓的右臂就已经被砍断了一大截,此刻断口滴滴答答地往地板上淋血。
杰尔曼则是右手提着锯肉刀,左手依旧拎着火焰喷射器,可是没有主动上前喷射。
水蛭落下来之后,一边盯着杰尔曼的动作,一边慢慢地挪动到蚯蚓的身边,吐出一团肥虫,附在了蚯蚓的断臂上,暂时止血。
“喷火器对于他来说,消耗很大,所以他不能一直使用。”蚯蚓脸色阴沉地告诉水蛭一个关键情报,“他在等我们进入喷火器的攻击范围内。”
水蛭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蚯蚓,我肚子里已没有多少‘货’了,枭也失去战斗能力,如果下一次攻击还分不出胜负,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蚯蚓咬了咬牙,“这家伙比想象中还要强大,虽然有准备,但是我们还是大意了,应该所有成员一起出动的。”
这只是马后炮,谁又能想到会演变成眼前这种局面呢?
这时,杰尔曼忽然有了新的动作。
他右手的锯肉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黑色盾牌,他将盾牌竖起来,放在地板上,羽翼浮雕的盾身刚好到他的下巴处。
杰尔曼弯下腰,只在盾牌的侧面露出半张脸与左手的火焰喷射器喷口,然后逐步地向蚯蚓与水蛭的方向推进。
两位“阴兽”立刻明白过来,呼吸不由地变得沉重。
“这家伙,不打算给我们任何获取优势的机会,并且逼迫我们做出选择!”
蚯蚓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现在还失去了右臂,水蛭扔出去的肥虫,威胁性也不高。
就算他们有远程攻击手段,这面盾牌基本也可以挡下来。
具现化出盾牌就是杰尔曼稳妥的体现,他是假设两人拥有中、远程攻击手段才这么做的。
这么一来,要么他们等着杰尔曼逐渐拉近距离,然后被火焰喷射器攻击,要么他们就要主动绕过盾牌进攻。
如果两人一同行动,杰尔曼就继续掉转盾牌,对着他们。
如果两人分开行动,他大概会立刻撤下笨重的盾牌,选择他们其中一人先行解决。
此时此刻,杰尔曼如坦克一样推进,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令两人齐齐咽了一口唾沫。
“水蛭。”杰尔曼忽然说,“待会我会先挑你下手。因为你的水蛭无法在短时间内对我造成致命伤,也没有蚯蚓破土钻墙的逃跑能力。”
微胖的水蛭忍不住皱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