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慧眼。”杨玄行礼说道:“只是此话,弟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便是,你我之间,何时如此生分了?”
杨玄深吸口气,忽然躬身行礼:“弟子请掌门救命!”
柳长天一惊,问道:“这又是何意?莫非燃髓血咒已经将你寿元耗空?”
“非是如此!”杨玄咬着嘴唇说道:“弟子此前与掌门相报,有一事做了隐瞒。”
“我获取筑基丹丹方之时,并非是单纯捡漏,而是与那魔修做过一场,动用了蒋林长老所赐符宝才堪堪将其惊走!”
“而那魔修也并非易与之辈,遁逃之前,为弟子种下了一道剜心血蛊!”
柳长天说道:“你且上前来!”
杨玄依言上前,柳长天手握脉门,灵力在他体内转过一圈,眉头紧皱:“的确是剜心血蛊……你怎不早说?”
“弟子中咒之时,燃髓血咒作用,将其抵挡在外,当时弟子还以为这道血蛊能被其安然化解。”
杨玄半真半假说道:“只是前几日这剜心血蛊又发作一次,却是让弟子痛彻心扉!因此,不得不求助于掌门真人!”
他之所以开始时候不提,倒并不全是因为这个,而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秘境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论他动机如何,修行了魔道功法都是事实,这在正道宗门之中乃是天大的禁忌。
“苦了你了。”柳长天拍了拍杨玄手背,温言劝勉:“放心,剜心血蛊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咒术,你且安心回去休息,你是为宗门中此恶咒,宗门绝不会弃你不顾!”
杨玄心头微哂,恭敬点头:“那弟子便告退了。”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杨玄刚刚结束修行,便听洞府外声音传来:“杨玄何在?”
放开洞口禁制,典律阁执事郝逢春便款步而来:“传掌门真人口谕。”
“杨玄,我知尔之不易,然而魔教手段诡秘难测,一时难寻解法,尔且于山中好生将养修行,
无令,不得下山!”
杨玄深吸口气,恭敬行礼:“内门弟子杨玄,谨遵掌门法谕!”
看着杨玄姿态,郝逢春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待等人走,杨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掌门真人,原来我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
他之所以要在柳长天面前提起剜心血蛊,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在他预想之中,柳长天可能有三种反应。
第一种便是当场出手,以法力、丹药化解他体内血蛊。
那这就证明他之前的猜测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二种则是通过内务阁或者丹鼎阁下达任务,命人找到解除剜心血蛊之法。
这表明,柳长天虽然精于算计,却也对杨玄这人另眼相看。
第三种,对杨玄的死活不闻不问,任他自生自灭,就像他对陨落在太清秘境之中的练气弟子一样。
然而杨玄还是低估了这位掌门,他的选择,甚至比第三种还更进一步。
之所以派人来传口谕,因为他已不再需要杨玄,不屑于再与他当面讲话。
名为让他安心将养,实则与软禁无异!
因为杨玄的名声太响了,一旦在外时候剜心血蛊发作,以至于斗法失败,对天青门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声望损失。
不愿浪费资源去救,也不想让杨玄丢了天青门的面子,就将他软禁在门内,慢慢等死。
“掌门真人,我明白了。”杨玄坦然一笑:“看来,我终究也是个用过即扔的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