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松再度说道:“第三杯酒,敬我天青门!敬掌门拳拳爱护之心,敬宗门谆谆呵护之意!”
在场弟子齐齐高呼:
“敬我天青门!”
杨玄当然也在随同呼喊,但是他眼中却并无半点感动,反而有几分说不出的酸楚。
呵呵,弟子一心向天青,却不知,天青门,只把弟子们作为耗材,作为劫灰!
可怜,可悲,可叹!
三杯酒敬过,场内逐渐热闹起来,众人纷纷有感,或是吟诗,或是填词,虽说不上多么精妙,倒也与气氛极为契合。
酒酣耳热之际,有人举杯说道:“杨师弟,你入诗会也有五年,却不曾有半句所处,今日是不是也该露一露身手,吟诗一句?”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一阵附和之声,便连吕青松都在相劝。
杨玄推辞不得说道:“小弟实在是无甚诗才,幼时也只学过道经上几篇文章,既然诸位同门有兴,那我便借古人之言,聊表胸怀罢!”
他略加思索,慨然说道:“
欲整锋铓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
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奸血默随流水尽,凶豪今逐渍痕消。
削平浮世不平事,与尔相将上九霄!”
此诗一出,顿时引得一片喝彩之声,席间有人赞道:“杨师弟说得好!廖师兄等人的血海深仇,我辈必不能忘,将来定要提三尺剑,杀上天龙山,教他们奸血流尽,凶豪尽消!”
席间气氛,越发热闹起来。
这乃是洞宾吕祖所留诗篇,于修行中人耳熟能详。
但是杨玄真正想说的,并非是这些,而是吕祖的另外一首诗:
“何事劳劳死不休,为名为利在心头。
要知造化皆前定,莫逞机心启后忧。
大地有缘能自遇,凭天付与莫他求。
广行方便存阴德,何事区区作马牛。”
何事劳劳死不休!
他之前就是被名利迷惑了心智,天真以为自己只要为宗门做够贡献,便可抵消自己五灵根的天资,与天灵根弟子同台,成为宗门之梁柱,一时之主角!
可如今想来,那是何其可笑?
任他功劳再大,名头再响,柳长天依旧是将他视作不值一提的劫灰,在得知他身中剜心血蛊之后,不愿耗费半点精力,只将他圈禁天青山中等死!
再看眼前这些激昂奋起的内门弟子,与当日的自己,又有何分别?!
人情,血仇。
谁会记得,谁又会在乎?
他天青门的掌门吗?
可笑!
想到这里,杨玄忽然觉得体内灵力一阵躁动,紧接着心脏便猛地抽搐起来,犹如有一只大手将其牢牢攥住。
他脸色猛地惨白,手中杯盏铛啷啷落在地上,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不好!杨师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