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此时安静极了,周围的食客从刚刚就一直注视着这两桌人的动态,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受曾氏的欺辱,此时听祁慕晗如此放肆的言语,着实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曾闲怒气大盛,拍案而起,高声喝到:“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侮辱我,看来你还不知道本大爷的厉害!啊贵,去叫人!”
曾闲身后的随从得令,转身匆匆便要离开,祁禾衣反应极快,瞬时闪身挡在了阿贵身前,伸手朝着脖子一抓,二话不说提了起来。
阿贵拼命挣扎,双手试图掰开祁禾衣的手,但他的力量与祁禾衣乃是天差地别,任他使出浑身力气也丝毫没有作用。
此幕使得曾闲霎时惊恐,他面色突变,站立不安,故作镇定的说到:“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祁慕晗示意祁禾衣松开阿贵,淡淡的说到:“小爷我的名号你不配知道,不过呢,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总得给你留个线索,不然日后寻仇你找谁去啊,是吧!”
祁慕晗瞧了瞧四下,转悠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中取出了昨日受赠的香扇,摆弄了几下,眉毛一挑,笑到:“不如就以此扇为名,就叫香扇公子如何?”
祁禾衣瞧着祁慕晗耍着鬼心思,冰冷面容不禁画过一丝笑意,此时的王晴汐目光紧紧的锁在了那柄香扇之上,他的眼神透着深邃,看不出是惊是喜,眼角滑出一道泪痕,泪珠顺势而下滴落在衣襟之上。
祁慕晗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二人的表情,此时他正得意的欺负眼前的恶霸。
只见祁慕晗轻轻扇了两下香扇,故作狂妄的说到:“小子,你能在这江陵城里横行霸道,那是曾经,如今我香扇公子来了这地界,甚是喜欢,今儿我放你回去,转告你家老爷子,今后这江陵城里的大小事儿呢也就不用你们曾家操心了,这江陵城山山水水是我的,美酒佳肴是我的,这美人也是我的。还有那个叫什么白方克的,有本事就来找我,小爷我这两天恰好有空。”
曾闲平日里都是仗势欺人,骨子里就是欺软怕硬的泼皮,如今见面前自称香扇公子的祁慕晗竟全然不怕自己,挫败感由生。
极好面子的曾闲一时间找不到说辞,只能强撑着喊道:“你……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便带着两好友踉跄着逃走了。
瞧着曾闲逃去的背影,祁慕晗乐得前仰后合,连连扇扇道:“哈哈,痛快!瞧他那样子……哈哈哈哈!”
祁慕晗笑罢,转身瞧了一眼身后的王晴汐,一惊,眼见此刻的王晴汐已是泪人,突然间有些无措。
祁慕晗连忙俯身询问:“王姑娘何以如此,是我刚刚有冒犯到……”
王晴汐盈盈泪眼看着祁慕晗,期盼的问道:“公子这香扇从何而来?是否见过她……”
此句一出,祁慕晗便听出了这眼前的王晴汐定是那女子说的闺中密友,于是肯定的答道:“见过了,匆匆一面,她托我带句话给姑娘,‘清已无心,珍重勿念’。”
“‘清已无心,珍重勿念’”王晴汐重复着祁慕晗的话,呆呆地低下头,陷入沉思,她的表情十分难看,似是受了什么打击。
祁慕晗柔声问道:“王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否方便与我说说?”
王晴汐目光暗沉无色,略带哭音道:“她才是真正的清姑娘,本是城内薛家的女儿,名唤薛清,是我结识多年的姐妹,小时候我常偷偷溜出来玩儿,都是她陪着我。自从曾家得势便处处针对薛家,就在一个月前,曾家终于耐不住……”
说到这里,王晴汐哽咽了,回忆着痛苦的经历难免让人悲痛,祁禾衣见状将王晴汐搂在了怀里,不住地轻抚安慰。
王晴汐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就在一个月前的一个夜里,薛家突然燃起了一场大火,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清姐姐正在我家中做客逃过一劫,去报官,可官府也怕得罪曾家不肯管。曾家派出了十七护卫到处搜寻,清姐姐怕连累我不肯留在墨池剑庐,好在清姐姐的心上人鱼山哥不离不弃,一直保护着清姐姐,可是他们怎逃得过曾家的魔手,没多久,就被抓到了。”
王晴汐接着说道:“怪我太没用,没有办法救她出来,清姐姐曾告诉过我,她的堂兄是个游离四方的剑客,喜欢麒云居的酒,时常会回来,我就想着在这麒云居扮成清姐姐的样子,弹她堂兄喜欢的曲子,可以等到清姐姐的堂兄前来相救。”
还未等祁慕晗感叹,王晴汐忽而转为激动,一把抓住了祁慕晗的衣角,急切的问道:“她……公子可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原不该就这么放弃了!她说过的,不会向恶人低头,拼尽所有也要讨回公道。”
祁慕晗有些说不出口,是呀,这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在那种地方近一个月的折磨,消磨了所有的意志和勇气。
祁慕晗看向祁禾衣,示意还是由她来跟王晴汐细说,随后轻轻地将王晴汐紧抓衣角的手扶开,不忍的跨步走出了酒楼。
一夜难昧,祁慕晗想着这些天经历的种种,这江湖远不是他原本想的样子,乔镖头、乔雯儿、王晴汐、还有清姑娘,每个人都活的很辛苦,都是这曾家人作祟,若不除,这江陵地界难有安生之时,定不能让曾家好过,定是要让他们尝尝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