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穗岁上门,长公主心情好,午饭多吃了点儿,吃完饭连穗岁陪着她散步走了半刻钟。
看出长公主犯困,连穗岁提出告辞。
青禾送她出门时,小声说道:“三小姐,我家公主是为驸马的事情烦心。”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小心地环顾四周,“长公主不让提起驸马,下人们也都不敢议论。要是传到公主耳朵里,我们这些下人都要吃挂落的。”
“三小姐是真心对长公主好,接下来我的话你不要外传。”
大户人家都有隐私,连穗岁郑重点头,等青禾继续往下说。
“我们驸马爷是齐家家主齐盐,自我们家公主嫁过去之后,齐家主表面上对公主敬重有加,暗地里一直往府上带各种各样的女子,光是生下子女的妾室就有十三个。”
“我们家公主不能生育,也没有立场指责他,便将妾室的子女接在身边好好抚养。可齐家主却越来越过分,开始往府上带风月场所的女子,我家公主忍无可忍,向皇上提出和离。”
“可那时候,皇上刚登基不久,还需要齐家的资助,齐家也还没有借着长公主的名气在京城站稳脚跟,便不肯和离。”
“长公主的心疾就是在那个时候加重,好几次都十分危险,最后皇上没了法子,便在城外给长公主赐了一座宅子,长公主跟齐家主虽然没有和离,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原本大家相安无事,可前段时间,齐家主听说皇上要让长公主帮忙给皇子们选妃,便动了歪心思,想通过长公主的途径往皇子府的后宅塞人,长公主没同意,他便把长公主当年精心教养的女儿送给高官做妾室,气得长公主至今都没缓过来。”
青禾忧心道,“长公主的委屈没地方诉说,只能憋在心里,难得三小姐能得长公主青眼,若是有机会,帮我们劝长公主想开一点。”
连穗岁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这种事情别人无能为力,只能自己想开,但是当局者迷,哪怕身份贵重如长公主,想要一份真正的自由,也很难。
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女子被困在后宅,只能守着男人蹉跎一辈子,这样的生活想起来就觉得窒息。
“我知道了,若有机会,我会劝长公主的。”
连穗岁是医者,她只能治疗身体上的疾病,不能控制别人的心思。
青禾福身道:“多谢三小姐。”
上了马车之后的连穗岁对着车帘外面叹了一路的气,同情长公主的遭遇,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她总不能真的给成王下药把人毒死了当寡妇吧?
否则,嫁进成王府,有翁灵儿这个宅斗王者,有成王这个权势凌驾于礼法之上,且十分讨厌她的丈夫,可想而知她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淦!
要真的把她逼急了,大不了原则就往旁边放放!
天热的狗都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趴下吐舌头,连穗岁室外的锻炼改成了室内,一日三餐再次调整,新鲜的瓜果蔬菜这个时候正应季,她加大了锻炼的强度,成效也十分明显,几乎一天一个样子。
“小姐。”
连穗岁嫌热,把散在脑后的头发用笔杆盘在脑后,小桃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看医书,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捏起两枚银针,随手扔在靠在窗边的人偶身上。
她的状态随意到让小桃觉得自己也行了。
“嗯?”
连穗岁抬头看过来,小桃第一眼看见她露出来的光洁的额头,以及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她的脸小了好几圈,将五官的美衬托出来了。
小桃看呆了,原来她家小姐这么美,想到自己的任务,结巴道:“小姐,您要的药材采购回来了,奴婢帮您收起来。”
连穗岁又嗯了一声,跟着她这么久,小桃也学着认识了药材,现在至少能帮她整理一下分门别类放好。
“小姐,前院礼部来人了,奴婢从那边经过的时候,捎带手听了一嘴,好像是来商谈您跟成王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