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他今晚清谈输给谢玄,只是一时恍神了。
众人恍然大悟,于是便纷纷劝慰,让祝七郎不要灰心,以后还有机会赢回来云云。
这样的话语,被谢玄停在耳朵里自然受不得,他冷哼一声便来到祝永亭的面前说道:“祝七郎,你倒是真好意思,输给我便是恍神了,而且刘表兄豁达懂礼才不与你计较,你却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这脸皮是橡树皮做的吗?”
祝永亭显然没有想到刚刚才回房的谢玄,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所以当时便有些慌乱,进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但片刻后,祝永亭便回过神了,笑着说道:“幼度何必如此有失风度呢?今日不过是让你赢了一筹,下一回表兄可是会从你这里赢回来的!”
顿了顿,见到自己的话让旁边的人都点头信服,祝永亭颇为得意。
他毕竟比谢玄大了一些,对于世故人情也周到一些,这嘴皮子上面的功夫也老道一些,三言两语,便把谢玄的话都堵了回去,甚至还暗讽谢玄作为谢氏子弟却这样对待自家的宾客,是没有风度的行为。
这还没完,暗讽了谢玄,祝永亭还不忘记踩一脚已经离开的冉操,他鼻孔朝天气派十足地说道:“至于幼度说刘郎君豁达,但我却觉得他并没有其父风范。才学就更不用说了,山野之间,还能养出一个满腹经纶之人吗?”
祝永亭似乎很得意自己士族子弟的身份,对于山野之人的鄙夷神色,丝毫都没有掩盖。
谢玄心里那个恨呀,他是真的很不服气,非常希望他的刘表兄别这么怂,当时就给祝永亭一点颜色看看,可是现在冉操走了,还是一言不发走了,只能随便祝永亭这么说。
于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本来这一次谢府清谈雅集之中,作为配角甚至是跑龙套的冉操,明明没有发言却成为了人们热议的焦点。
只是人们热议的话题,对冉操非常不利。
谢玄听不下去了,他高呼道:“你们真是一群井底之蛙,可知道在建康时,琅琊王都看重刘表兄要征他为王府长史,甚至郗嘉宾也曾经亲自拜访刘表兄,为桓大将军征其入西府效命。倒是不知道你们这些高谈妄论的家伙,又有几人是入得了琅琊王和桓大将军之眼的呢?”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有些正附和祝永亭的人直接就懵了,祝永亭闻言脸色也不太好,但是随即他就哈哈大笑,摇着头对谢玄说道:“幼度啊幼度,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袒护一个半残之人!恐怕你方才所说之言,都不是真的吧?若是真的,琅琊王看中了他,那朝廷为何不直接征招他呢?刘尹风采,名士之宗呀,莫非他死后,儿子都不能位列朝堂之上?至于你说桓大将军也曾有意征召此人,我看也是未必。今夜那郗嘉宾就在府中,他到来之时,可曾看过那刘苏一眼?”
人们纷纷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谢玄真是无奈了,这个祝永亭就是专门和他作对的,他说什么,祝永亭就反驳什么。
不过还好,郗超就在府中,这是祝永亭他自己说的。
而且他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郗超已经和谢安一起出来了,正好听到他这些话,郗超便上来问道:“刘苏,可是刘尹之子刘远之,他也在此间么?若是如此便正好,省得我再去寻他!诸位,烦请告知一声,那刘远之现在何处。上次建康一别,有负桓将军之命,未能请到此人入我西府效力,实乃我一大憾事……”
郗超的话,直接让祝永亭等人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