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香烛灭,纸钱尽。
冉操也与郗超移步室内谈话,这时候二人相对而坐,就像当初在建康刘府那样。
“实不相瞒,我答应了!”冉操直言不讳。
郗超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问道:“为何?”
冉操答道:“天子有命,莫敢不从!”
“区区一个琅琊王府,君真认为容得下不世之才?”郗超轻笑。
冉操只好说道:“郗掾言笑了,这不世之才在何处?”
郗超道:“自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冉操又道:“莫非郗掾说的是我?刘苏不才,可不敢当这四字!”
“哦,是吗?”郗超镇定自若,似乎并没有相信冉操的话,非常坚定自己的看法,他说道:“王景略此人,虽然未曾相见,可他那一番话却让我自愧不如。特别是当他的这一封信,送到西府之后!”
说罢,郗超掏出一封信交给冉操。
接过信快速看完,冉操再抬起头的时候,却是眼含热泪,呼唤道:“应奴……”
“少主!”应奴连忙过来扶住了他,问道:“少主,你怎么了?”
对面的郗超见到冉操突然脸色苍白,甚至双手都在发抖,他也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为何如此?刘郎君,这王景略的信中,无非是像桓将军列举了你的才干,你……”
冉操用力地抓着应奴的手,像郗超问道:“师兄给我的信何在?”
“哦,带来了!”郗超掏出信来递给应奴,一边还不忘记说道:“桓将军特命人快马送来,便是怕延误了刘郎君之事……”
“应奴,念……”冉操没有接话郗超,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
应奴拆开了信,他跟在冉操身边的时间久了,也认识许多字,看到信件的内容之后犹豫了片刻,然后摇摇头,不肯念出来。
郗超非常奇怪,问道:“为何不念?”
“念!”冉操厉喝一声,他现在看起来非常虚弱,可是那眼神却让应奴这个身高八尺的大汉都是一震。
应奴喊了一声:“少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冉操突然哭了起来,泪如雨下,他看着应奴说道:“师兄远在三千里之外,若无紧急要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写信给我?是……是不是师父他不在了,应奴你说!”
应奴被冉操的样子吓坏了,也跟着流泪,点了点头。
“啊……”冉操大吼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喷了应奴一脸。
当时应奴便吓懵了,他几乎要发狂。
郗超连忙把住冉操的手腕,一边对应奴说道:“快,去谢氏庄园,请医者过来!”
应奴这才清醒了一些,然后这个身高八尺的汉子顾不得擦拭泪水,便飞一般地奔下山去了。
郗超抓着冉操的手腕,也是一阵后怕。
他虽然不是医者,但是也知道可以感受到脉搏在跳动,就说明人没事。
可是这急火攻心,却也非常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