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一来,失去重心的冉操,只能本能地扑到她的身上,紧紧保住了她。
谢道韫遭此变故,大吃一惊,正要说话,却听到一道‘噗嗤’的声音……
然后,一道血水,冒着热气,便从冉操的嘴中,喷洒到了二人身后一株寒梅之上。
被血浇过的梅花,更加显得娇艳!
或许,是因为它怒放了生命的缘故……
整个谢府,顿时大乱。
先是柳絮和未若一起赶到了,三人和谢道韫一起努力,想要把冉操抬起来,但无奈三人之中只有柳絮是有力气的,但柳絮一个人也不足以抬起冉操的上半身,只好作罢。
谢道韫只好让柳絮去喊谢玄,又让未若去禀报刘氏,然后她一个女子且年龄还小,根本支撑不住冉操的身体,只好任由似乎昏迷过去的冉操,倒在她的胸膛之上。
见到这样的情景,被柳絮喊来的谢玄,以及问讯匆忙赶到的刘氏,都愣在了原地。
谢道韫急了,唤道:“三叔母、幼度,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快……快来帮忙呀!”
“哦哦哦!”谢玄连忙答应了几声,才完全反应过来,然后对柳絮说道:“你和未若分别抬起表兄的脚,我与家姐抬起表兄的身子,记得要小心脚下,当心地太滑!”
在家里发奋苦读了几天的谢玄,做事明显要细心多了,居然还记得提醒两个婢女注意脚下。
雪地上,晋人的木屐便展现出了它的妙处。
因为木屐的鞋底,是可以雕刻的,所以在雪天的时候,木屐底下可以刻出一些波纹来防滑,谢玄在房中读书,穿的自然就是木屐,所以他就算是抬着冉操,走在雪地上也如履平地。
谢道韫只能托起冉操的腰身,开始走了之后,谢玄却突然问道:“家姐,幼度今日在家读书,正好读到了礼记,在倒背之时,有一处却是忘记了,还请姐姐教我!”
刘氏听了,就埋怨道:“幼度,要请教能不能等下?现在抬你表兄回房要紧!对了,可有人去请医者了?”
“柳絮已经让应奴已经去请了!”谢道韫答应刘氏一声,又说道:“三叔母,其实无妨,尽管让幼度问我便是,我必定知无不言!”
“这可是你说的呀,一定要知无不言,等下不许思索,当我倒背完后,你便要脱口而出!”谢玄显得非常高兴,眼中还有异彩在闪,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不过谢道韫因为要托起冉操的身体,便没有察觉,她对谢玄说道:“什么时候,你谢幼度也能难道我了吗?尽管来问便是!”
“好!”谢玄便吟诵道:“然后万物安,礼作;然后礼作,义生;然后义生,父子亲;然后父子亲……姐,就是此处幼度忘记了!”
谢道韫不假思索,便将答案脱口而出:“男女有别!你呀……”
话说到一半,谢道韫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匆忙收回了自己托住冉操身体的手。
于是,冉操的身子一沉,险些摔落在地,幸好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谢玄早有准备,及时用力抬起了冉操的身体,然后他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还笑着朝谢道韫挑衅道:“家姐,你再不托住表兄,便要落地了呀!”
“啊?”刘氏脸色一变,唤道:“阿元,你在作甚?快点托住你表兄!”
“三叔母……”
谢道韫脸一红,然后咬咬牙,一跺脚,只好继续抱住了冉操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