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谢道韫倒是和她的三叔父三叔母更为亲近。
不过谢道韫也不会因此,而疏远或者忤逆自己的父亲,反而在听到三叔父如此明确的提示之后,对未若说道:“我在此间候着,你快去东楼院一趟,看看刘家表兄是否在,若他不在,定然是到三叔母那里去请安了。见着了他,便唤他前来一趟!”
未若说道:“娘子,家主不肯换新衣,似是有烦心之事,奴婢劝娘子还是回去为好。”
“你懂什么?”谢道韫打发未若去了。
过了良久,谢道韫便见到一席长袍的表兄往这边走来,他身边跟着未若与柳絮,似乎要与白雪融为一体,便眼神一亮,上前行礼。
冉操还礼,说道:“本就要来向谢公请安,正巧碰上了未若……”
本来打算感谢他的,可是他一开口,便把这边的嘴给堵上了。
这个刘家表兄就是如此,处处为人着想。
若不然,似乎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似的。
但谢道韫还是决意说道:“父亲不肯换新袍,心中似乎有所郁思,不知忧从何来,或许表兄能为解之,所以才让未若去请表兄前来的。表兄大病未愈,夜深风寒,还要劳烦前来,小妹心中过意不去!”
冉操笑道:“谢公忧思,只怕我也难解,阿元表妹为何却如此说?”
谢道韫答道:“乃是叔父的意思。”
点点头,冉操顿时明白了。
看来,朝议有结果了!
眼睛微微一闭,这个时候冉操也有些紧张。
因为他人在东山,而且之前计议都已经定下,后来才发现失算,却是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所以现在,冉操也只能听天由命。
于是辞别谢道韫,来到房中拜见谢奕、谢安。
双方礼毕,谢奕一直盯着冉操在看,看得冉操颇为不自在。
也因为谢奕的忧思,使得除夕之夜,谢府的人心中都不得安生,在本来喜气的时刻,给人们的心中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良久,谢奕终于开口了:“朝议决定,驳回桓征西所请之命,但为了安抚西府将士,封桓征西为临贺郡公,如今的桓征西,已是位极人臣了!”
冉操闻言点点头,但是却还不敢松气,问道:“那桓将军……桓公那边,又如何回应?”
得改口了,这是朝廷封的公爵,这样喊别人也不会有意见。
这也是为什么,桓温一心要朝廷加封他的原因。
因为一旦朝廷加封,便等于是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谢奕道:“得寸进尺,你自己看吧!”
将一份书简,丢了过来。
这样做是有些不礼貌的,但谢奕的脾气,就是如此。
说好听点这叫率真,说难听点,就是率性而为,有些粗鲁了。
冉操快速看完书简,然后说道:“桓公受了朝廷封公,却又再进表请求伐燕,这便是谢公所忧之事?”
桓公是尊称,谢公是敬称,这里得区分开来。
谢安接过话,答道:“兄长所忧之事,并非为此,而是朝廷降恩,加封我兄长为安西将军!”
安西将军?
冉操眉头一皱,暗道:糟糕,因为失算,所以弄巧成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