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云之间加入神秘事务研究所后，大卫很是激动了一下。

“云之间，云之间，多好听的名字。”他扳着指头，挨个数数，“这样，我们就有六名正式社团成员了。”

“对了，你女朋友来不来？”大卫心潮澎湃地幻想着神秘事务研究所的大好前景，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我说过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许然有气无力地回答。

大卫的问题，让他再一次面对自己是孤家寡人的尖锐现实。

更何况，他每次这么回答，大卫都会用类似于“渣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看着他。

可卫之琢真不是他女朋友啊。

他也不是没想过，找一个好时机。

比如两人在碧蓝的海边，肥肥白白的海鸥翻飞翅膀，肚皮贴着海面飞行，黑色的翅尖如水墨点点，嘴里闹腾地呜喳乱叫，似乎在说“嘿，我待会要去码头整点薯条”。

一切都像明朗的油画那样，海天相交处，明亮的金线奔腾着将画面切成三部分，红霞细腻，浪头雪白，他和卫之琢的剪影线条明晰。

再比如，他们漫步在欧洲的某处古镇中，穿行在窄痩的小巷子里。

墨绿色的爬山虎，沿着苔藓生长的黢黑墙根，密织着铺开一整面砖墙，傍晚的微风拂过微凉如清澈的水流，红日正沿着巷口，慢慢没下去，掉进随处可见的溪水底部。巷子两侧，零星的商家正叹息着擦亮老油灯，他们的影子在日光月光星光与油灯微弱的光亮里，沿古巷的石板路地面交织闪动。

然后，他就可以说出那一句话了。

“卫之琢，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可是没有啊。

在瑞维尔纳斯的弥洛彻分院里，随处可见结对相笑的男女，他们脸上的光彩潋滟明媚，他们的恋情开始于这所分院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在栀子与玫瑰咖啡厅里表白，在高大梧桐树下表白，在晴空万里的盛夏或细雨纷飞的秋日热情相拥接吻。

在触目可及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散落着他们的记忆。

可许然不愿意这样。

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他就是不愿意在这个恋情随处可见的地方，轻而易举地说出那个问题。

“卫之琢，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他不希望他们的感情，像一株绚丽的玫瑰一样，在郁郁葱葱的玫瑰园里盛开。

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这株玫瑰，可以独一无二地盛开于无边旷野，天地着色，大星点染。

也许这样，这株花，这株独一无二的花，就不会像其他玫瑰那样，终归于凋零。

许然手臂搭着上铺床沿垂下，他羡慕地看着大卫埋头和某个人互发消息，提示音就没停过。

无形的开心气场笼罩着他。

系统小精灵忽然飞了出来，打断了许然的伤春悲秋。

许然有点意外。

话说，自从“无巧不成书”之后，小精灵就一直萎靡不振，也不怎么出来说话了，存在感大幅降低。

许然最开始还蛮担心它的，默默地问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小精灵无力地忽闪着翅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从虚空中浮现了出来。

“‘无巧不成书’状态没有保留，与之有关的记忆，我给你保留了，干这种不符合规则的事情，很耗费体力的，你知不知道。”

许然愈感愧疚，没想到小精灵兢兢业业，在背地里偷偷做了这么多好事。

小精灵说着说着，哇哇大哭起来，小珍珠的全息影像从眼角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