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牛排。

大理石花纹的牛排被端上桌，煎得热气腾腾，红白相间的纹理，刀锋划过血水四溢，看上去很不错，然而许然只吃了一口，便皱起眉头。

这道菜，不行。

不是某个地方有小小的不行，而是从食材，到制作技法，甚至摆盘，全方位的不行。

牛排有严格的分级，从M1到M9，再到更高级别的M9＋，等级越高说明牛排的等级越好，脂肪含量更高，肌肉纤维更细，牛肉香味也更足。

这次，诸葛禅点的是菜单上价格最贵的牛排，小小一块就上千元。

按道理来说，走遍世界，不管餐厅是不是在黄金地段，溢价如何，默认上的都会是M9＋品质的牛肉，哪怕最黑心的商家，也会上M9 品质的牛肉。

但偏偏这家，上的根本不是M9，甚至连M8等级都没到，服务生端上来的，是M6品质的牛肉。

厨师煎牛排的水准也完全不行，脂肪香味根本没化开。

许然有点生气了，你们这是把客户当傻子耍呢？

接下来是金枪鱼刺身、奶油焗龙虾、开水白菜和麻婆豆腐，菜如流水一道一道呈上来，许然越吃脸色越是不好看。

“服务生，这些菜是一个人做的吗？”

穿西装的女服务生和和气气走上来，对许然报以职业化的微笑：“您好，不是的，这些菜分别由不同的大厨精心制作。”

“是吗？”许然问服务生，“能把大厨们叫来吗？”

服务生瞥了一眼许然，在他脸上，一丝不愉快的神情若隐若现，她也很识趣，礼貌鞠了个躬，“好的。”

随即一路小跑走了。

“怎么了，许然？”盖铭轩正吃得开心呢，“菜有什么问题吗？”

“大部分菜做的都一般，这倒也罢了，”许然向众人解释，“关键是食材有大问题。你们可能吃不出来，但我能吃出来。”

“你是说，我们挨宰了？”诸葛禅问许然。

许然点点头，随即悲叹一声。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请的客，所以也就成了唯一被宰的那头猪。”

“确实。”盖铭轩笑笑，“这桌菜得上万吧？我事先说明，这种宴请学校可不给报销。”

许然被盖铭轩的话呛了一下。

“我倒觉得这道油爆双脆很不错啊。”云之间对许然说。

“确实，也就只有这一道菜不错了。”

几名厨师稀稀拉拉走了过来，边走边谈笑着，有金发碧眼的厨师，也有黄肤黑发的升龙国厨师。

“听说，就是你找我们？”一名升龙国厨师大大咧咧问许然，“有事吗？”

“有。”

许然站起身，打量着他们，“请问，这道油爆双脆是谁做的？”

一名方脸厨师从后面走上前，这群人里面，属他帽子戴得最端正。

“是我做的，我姓孙。”他温和地问许然，“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许然摇摇头。

“没有问题，您是一名真正的好厨师，这道油爆双脆做的很好。”

其他厨师的神情更放松了。

“但是，恕我直言，”许然盯着剩余所有厨师，“其他的菜，有一道算一道，都是垃圾。”

现场气氛一下子冷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