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大叔有一头脏兮兮的棕色卷发,一路上看着后视镜,用当地土语叽叽咕咕地对许然和祝微烟说话。
“二位,你们去的地方名声可不太好啊,据说,那里有个神婆……”
许然皱眉听着。
“你能听懂他说的话?”
祝微烟好奇地问许然。
“能,他说,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天天神神叨叨的,劝我们最好别去,他觉得那个人搞不好会吃人。”许然给祝微烟翻译,而后不安地问,“你要找的那个巫,不会真吃人吧?”
祝微烟扫了许然一眼。
“怎么可能,她只是有点奇怪。你放心好了。”
到达目的地后,许然还真不太放的下心。
老旧的铁门上,挂着一大堆灰白的头骨,像是某种野兽的,风一吹,这些死去的骨骸轻轻敲打铁门,发出当当的声响。
祝微烟走到门前,找了一个大点的头骨,把它拍向铁门。
“这是她设计的门铃。”
祝微烟回头解释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门后停住了,接着是卸掉门闩的声音,声音又大又沉闷。
门轻轻开了一条小缝,一只灰褐色的眼睛露出来,毒蛇一样窥伺。
“你们是迷失者吗?”
灰烟一样的声音,从门后缥缈传来,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祝微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克莉斯多,你再这样装神弄鬼,别怪我把你的门打烂。”
门忽然打开了,克莉斯多戴着紫色的尖顶巫师帽,探出头来。
“你这种人一点情趣没有。”她没好气地说,转头看见了许然。
“孩子,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莫测的命运。”
她轻声说。
许然心头一震。
没等许然多想,祝微烟已经粗暴地推开了克莉斯多,给许然让出一条道路。
“别听她胡说,她从谁身上都能看到命运,有一个,她隔着门帘给人算命,说那人命不久矣,结果门帘后面只有一只山羊,当晚就被宰了涮羊肉。”
“严格来说,我也没说错,是不是?”克莉斯多不服气地说。
“那你怎么不给自己算算命?”祝微烟问。
“算命之人不自算,这是所有窥见命运人的宿命,从古至今无一例外。”克莉斯多轻声说。
“如果你承认自己是骗子,我给你一百块钱。”
“五百。”克莉斯多讨价还价。
“可以。”
“成交。今天我不会再给你们算命了。”
克莉斯多愉快地摘下巫师帽,露出满头秀发,她的头发是少见的灰银色。
“你们来,为了罗马的那个副本?”
许然点点头。
“请进。”
克莉斯多让出进屋的道路,许然走了进去。
他好奇地看着屋里的水晶球,落满灰尘的黑色大书,几只泡在不明溶液里的昆虫,还有一些黑色的符号。
“她该不会真是……”许然咳嗽一声。
“这些都是伪装。”
克莉斯多坦然承认自己是骗子的事实,她有节奏的敲击水晶球,地板开裂,露出下面的密室。
“真正的房间在这里。”
许然拾级而下,进入克莉斯多的领地,四面墙壁上,贴满了海报,流行歌手、单机游戏……
许然惊讶地看着她。
“你要的副本在这里。”
克莉斯多挠挠头,拉开桌子下的抽屉,捉住一只密闭的水晶球打开,把里面的光点掏了出来。
“这个历史类副本,每人只能进入三次。所以,小心一点。”
金色的字符从她身上爆发,飞到许然身上,慢慢凝聚,而后慢慢遁入虚空,像是祝微烟制作锚时的慢放。
“有点慢,是吧?”
克莉斯多看出了许然的心思,坦然承认。
“我制作锚比其他巫都要快,但跟祝微烟比起来,慢得像蜗牛。天赋这东西,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说了。”克莉斯多对许然说,“请把手放到光球旁。”
锚已经制作好了。
许然谨慎地把手放到光球上。
下一秒,他已经站在恢弘的建筑中央,圆形高台上,坐满了狂欢的人群。
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声,潮水般席卷过天地。
什么情况?
脑海中忽然警铃大作,那是“偶人”的危险感知,来自右后方。
许然凭借本能朝侧方翻滚而去,周身盔甲作响。
一头狂怒的雄狮从他身体上空掠过,毛发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