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仿佛已经痛得没有了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上的冷汗还在不断地冒出。
楚凝曦赶快推开她身边的捕快,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县衙王富仁案板一拍,厉声道:“大胆,公堂之上,怎敢放肆!”
兰夫人疼的已经昏了过去,楚凝曦让她靠在魏杜虎身上,起身看向公堂上头戴乌纱帽的人。
与她想的不一样,她觉得为官之人,应该清正廉洁,最起码一身官服也得穿的得体。
可眼前的人,一顶乌纱帽都戴的随意,姿态懒散的坐在公堂上,一身肥肉,眼神也不坏好意的看着她。
楚凝曦强忍恶心,说,“大人,小女有冤要诉,刚刚只是太过着急了。”
话虽这么软弱,可楚凝曦连下跪都懒得给他下。
王富仁一开始想发火的脾气,再看到楚凝曦的样貌后,瞬间就转变了。
王富仁特意清了清嗓音,“无无事,咳咳,小美人……姑娘请说。”
白云方扇着手中的一把白扇,闲坐在一侧,漫不经心的看着楚凝曦。
“王大仙的案件,不知大人审的怎么样了?”楚凝曦问。
“审的差不多了,罪犯王某死有余辜。”王富仁随口说着,仿佛在他眼中人命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沙子,不要就可以不用了。
“我这有证据,可否大人重新再审?”楚凝曦耐着好脾气说。
“这……”王富仁犹豫了,看向白云方。
白云方笑呵呵的说,一把扇子摇得春风得意,“姑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就连青天大老爷都说,这个案件早已经是板上钉的事了,姑娘何必呢?”
楚凝曦静静打量此人,“你就是白云方?”
白云方一愣,随即应答,“正是在下。”
“呵呵,果然长得人模狗样。”楚凝曦嘲讽。
“你!!!”白云方气恼。
他记忆中可没有这样一个女子,而且还敢这么诋毁他,真是不知死活。
王富仁拍了拍案板,“肃静!既然如此有争议,来人,压犯人王成卦!”
白云方偷偷瞪了一眼,这人还真是见色忘友,刚刚还收了他的银子,答应的好好的,突然就这么临时变卦。
楚凝曦依旧站在原地,“大人,不知刚刚这位夫人又是犯了什么错,居然用这么残酷的刑罚。”
楚凝曦说的是疑问,但俨然就是逼问的态度。
王富仁找了个理由,“此等贱妇,一口一个替夫申冤,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一个劲地说她丈夫是冤枉的。”
“吵得本官脑瓜子嗡嗡,直接给她一点小惩罚。”
楚凝曦听完按握紧拳头,这狗官,怎么把草菅人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楚凝曦直接冷笑回怼,“大人,你真是搞笑,头戴这乌纱帽,后面牌匾上写着明镜高悬,这光明正大的四个大字。”
“你轻飘飘一句吵得你心情不好,就随意定人罪,这就是老百姓眼中的父母官?”
王富仁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说自己,脸上青一阵又是白一阵的,可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只能不断说着,“你!!!放肆!”
直接死死瞪着楚凝曦,楚凝曦也丝毫不畏惧,身上的皇家气息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
这时,王成卦被人押了上来,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个月,楚凝曦回想起第一次见着人的样子。
不说风度翩翩,也可以用受儒家熏陶的人来形容。
可现在,白色的囚服,枯干的头发,脸上和身上都是血淋淋的血迹。
王成卦一上来就一言不发,但一看到兰夫人躺在一侧,再也控制不住了。
“兰儿!兰儿!”王成卦挣脱束缚,跌跌撞撞地奔向兰夫人。
兰夫人似乎感受到了呼唤,两人相望,一下就哭了出来。
“兰儿,对不起,害你受苦了……是我不好。”王成卦非常自责。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当初呢。
兰夫人摇了摇头,“不苦的,只要看到了你,就值了。”
两人身上的伤,让楚凝曦看了心疼。
语气也更加严厉,她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大人,我要控告白云药堂白云方私制假药,上好药材以此充好,再议高价卖给看病哭求救命药之人。”
白云方手中的扇子突然不摇了,嘲讽回怼道:“这位姑娘,可有什么证据?”
“我一生都在治病救人,你可不要坏了我的好名声。”
楚凝曦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微微一笑,“白大夫放心,你的好名声肯定不会被破坏,因为它本来就是个臭的。”
“你!”白云方一下被她激怒,又转念一想,恢复平静。
“姑娘,拿出证据就行。”
王富仁眼珠子转了转,反正他现在也觉得无事,不如看看这场好戏,反正最后是好是坏,结果都是他说了算。
楚凝曦从魏杜虎那拿过小药箱,把里面的药材拿出来。
“兰夫人,可对这些有印象?”楚凝曦望向兰夫人。
兰夫人点了点头,“这是我相公在白云药堂为我抓的药材,一抓就是三年……”
白云方不以为然,“我家药堂本就很出名,姑娘,到底想表达什么?”
楚凝曦微微一笑,“刚刚兰夫人也说了,白大夫也承认了,这是你家的药材。”
“那为什么,兰夫人这药材一抓就是三年,而且我前几日去见她,这病还愈发严重了?”
白云方哈哈大笑,“这有什么的,常年吃药的身子,怎么不会越来越跨?”
“姑娘,要是这点常识都没有,就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了,否则到时候还得判你一个污蔑之罪。”
白云方这话中有话,明摆着是赤裸裸的威胁。
楚凝曦无所谓,继续道,“可这药材是真的有问题呀,要不然为什么王大仙为何跑到你家去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