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是水中管事,受命于天的仙官。
廖学斌初次凝聚金身,没能收束住河伯的气息,引来群鱼朝拜。不过这些普通鱼类,终究是没有智慧的,与其说是朝拜,不如说是本能。当廖学斌收起六丈龙人金身,变回人类形体时,这些鱼群顿时没了目标,自然而然地散开了。
此时的廖学斌,悬浮在湖中心数十米深处,作为河伯,他根本不用考虑水中的呼吸和压强。眼中还是金色的神光,全身一百零八片金身碎片,赤光流转,浑然一体,仿佛身穿一件赤色铠甲,威武霸气。
凝聚金身成功,意味着廖学斌已经具备了河伯的真正能力:行云布雨,驱水改道。
想到西南大旱的灾情,廖学斌心里立刻火热起来。以前不能用神目帮其他灾区寻找地下水源,是怕暴露自己引来危险。但跑到各个灾区,悄悄下几场雨,别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身上。对于旱灾,廖学斌感同身受,在不危害己身的前提下,他愿意竭尽全力。
这个想法一萌生出来,立刻就填满了廖学斌的心,救灾如救火,刻不容缓!心中定下主意,廖学斌先招来斑鳖,这斑鳖虽然还没点化,但也很聪明地乖乖来到河伯身前,任由一团灵姓火焰落在它身上。
龟鳖类本就有着粗浅的灵姓,如今一得点化,眼睛中更是灵光闪动,灵姓智慧立刻比已经成长近三个月的赤甲还强。可惜斑鳖凶猛好斗,冲锋陷阵倒是没问题,做龟丞相却不适合。
“尔既为斑鳖,便以斑为姓,唤作斑甲吧,以你姓子,不合做龟丞相,便做一个鳖力士吧。”
廖学斌的命名一如既往的没有内涵,又是甲乙丙丁那一套,不过像小龙虾、枪虾、锯缘青蟹,那都是数量众多,要多少有多少,而斑鳖实在珍稀,除了未被发现的,全世界已确认的斑鳖不到五只,廖学斌未必能得到斑乙、斑丙……
斑甲得了赐名,虽然以它的智慧隐隐觉得这名字不咋的,但毕竟是河伯赐名,当即欢天喜地上前叩谢,感恩之情不断传来。
吩咐鳖力士和虾兵们继续留在抚仙湖水域掠食,廖学斌回到停车的偏僻地点,隐没全身金身,当即出水登岸。
“咦?”
一上岸,廖学斌便觉得凉飕飕的,不由奇怪起来。身为河伯,他的体质已经远胜凡人,像什么寒暑不侵是理所当然的,怎么会觉得凉飕飕呢?低头一看,廖学斌顿时张大了嘴巴,他竟然浑身赤裸裸的,刚才凝聚金身时,全身衣裳早已“蒸发”掉了。
“我晕。”廖学斌夹紧大腿,即便知道四下无人,还是忍不住张望了一下,急匆匆走到一棵大树边,爬上去从树冠上取了车钥匙,快步溜到了车内,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因为常常下水,车上一直备有替换衣服。
穿上衣裳,握住方向盘,廖学斌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去降雨。”
西南大旱,东森省是重灾区,而在东森省内,诸多市县也有灾情轻重之分,像廖学斌老家南城市东县,便是一个重旱区。不过老家有些远,而且清水村已经有了两口井,不是最急迫的,廖学斌想了想,他在抚仙湖受惠太多,便首先回报抚仙湖周边灾区吧。
别看抚仙湖坐拥两百亿立方米的巨大储水量,但周边还真的存在旱灾区。其实真要论起来,东森省的水资源总量大约有两千两百亿立方米,位居全国第三,人均水资源是全国人均值的4倍,是水资源大省,按说不该出现这么严重的旱情,可偏偏就出现了。
据专家们的说法,原因无非有几种,首先是外因,厄尔尼诺是个宝,专家们没事就拿它出来说说。据说太平洋上厄尔尼诺现象加剧,破坏了大气环流,在东南一带形成一条长3000多公里,宽度跨越四个纬度的巨型高压坝,导致太平洋水汽无法西进,即便北方有冷空气南下,缺了水汽配合也很难降雨。其次就是内因了,比如东森省水利设施落后,布局不周;比如污染问题,达不到水质使用标准。
抚仙湖这边,是最优秀的一类水质,自然没有什么污染问题。但抚仙湖是作为东森省最后的战略水资源来看待的,便是在全国的角度来看,也是重要的水资源储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即便动用,也是严格限量调水的。便是抚仙湖周边的几个县,乃至上级的红塔市,在面临旱灾时也是保持着克制。
河伯降雨,这雨水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靠的还是原本江河湖海中的储水。廖学斌心中闪过行云布雨的法门,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法门,当下一捏法诀,抚仙湖水顿时开始下降,而天空之中水汽隐隐,出现了一朵积雨云。
廖学斌是河伯,但不是抚仙湖的河伯,如果抚仙湖有河伯,发现其他河伯捞过界,在他所辖湖泊里盗水,只怕立刻追杀出来。但现在,江河湖海之中别无河伯,也只能任由廖学斌所为了。
不过区区河伯,也只是十里水域的乡村级河伯,其降雨能力,也只限小雨,只能覆盖方圆十里。即便廖学斌想来一场大雨暴雨,现在也没那个能耐,所以盗取的水量也有限。
所谓小雨,用当今人类的算法是,24小时内降水量小于10毫米。而方圆十里,大约是78平方公里,区域差不多是一个小型的乡。
在这个范围内降下一次小雨,便是七八十万立方米的水。对于湖面积216平方公里、平均水深95米的抚仙湖来说,湖水将整体下降3.6毫米。
“还好,不算多。”廖学斌仰望着天上那朵积雨云,一切都在他控制之中,不过转念一想,用这么优质的水源降雨,未免过于暴殄天物了,“也罢,第一次降雨就奢侈一把吧,以后的话……”
廖学斌转头看向南方,抽调湖泊水确实不怎么合适,不如抽调江河水,江河水奔流不息,尤其是东森境内,有多条国际河流。
比如元江,便是红河,全长1200公里,但在中国境内的元江只有692公里,剩下的都流到越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