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学斌不由有些赞赏,不过水族们固然是他的属下,那边的也是他的乡亲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边去偷另一边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幸好收音机不算什么贵重物品,廖学斌沉吟一下,便道:“那你就偷走吧。”
赤甲立刻义正言辞道:“河伯大人,不是偷。”
廖学斌不由失笑,你拿走属于别人的东西,怎么就不是偷了?赤甲你被孔乙己毒害了啊!不过这种小事他也懒得计较,当即驾车离去。片刻之后,水库边上响起张小军愤怒的咆哮:“该死的小偷,太过分了,至少还一台给我啊!”
廖学斌出了水库,看了下时间,现在也不过十一点多,今晚还赶得及下一场雨。从年初五到现在23天,东森省乃至西南诸省的旱情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既然他已经回来了,每晚的降雨便会再度开始,成为例行任务。
不过再次降雨,他却不想远赴元江水域取水,廖学斌已经有了目标。当初池大南将水库转租给他,可是不怀好意的,虽然池大南的希望落空了,但廖学斌还是记仇了。再加上池大南的水库也是六水集团的外围供应商,反正要对付六水集团,便一举两得好了。
且说这晚恰是池大南生日,晚上约了几个老同学,在新亭乡水库那边胡吃海喝,晚饭接着夜宵,到现在还没散场。他们或是吹嘘或是诉苦,说着近年来彼此的发展和遭遇,渐渐说到现在的旱情,无论人品好坏,对这场百年难遇的大旱都是深恶痛绝的。
“老唐,这旱情到底啥时候有个头?”池大南虽然得了六水集团一些干股,足以衣食无忧,但水库养殖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旱情对他的水库多多少少有点影响的。
老唐是省气象局的首席预报员,标准的专业人士,叹了口气,说道:“没个头,短期内不要指望了。说起来,我这心里矛盾啊。”
“哦,怎么说?”
老唐道:“今天是3月1日了,上个月,尤其是从2月7日开始,我的预报准确率高达99%,说不下雨就不下雨,说干旱就干旱。而1月份呢,我们分析来分析去,明明不该有雨的,可经常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小雨,总是预报出错,我身上的压力很大,奖金扣了不少。所以我矛盾啊,我是希望预报错,多下雨的,但我也不想被扣奖金啊,我们这行本来钱就不多,唉,那群领导没个好人。”
老唐灌了一杯啤酒,又骂道:“尤其是上次,你们家的那个沐青山被酸雨淋出病来,沐振华不但狠狠批了春城市气象局,连我们省局都吃了不少挂落。尼玛的,春城副市长按说管不到我们,可官员那就是一张网,到处都围着我们啊。”
“靠。”池大南碰了一杯,也骂道:“沐青山关我鸟事,我不过是他们的穷亲戚,根本不搭理我的。”
他们这群同学中又有个当警察的,笑道:“说起来沐青山最近也倒霉,上次是淋雨,这次是火烧……”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沐青山被神秘罪犯入室焚烧,警局还在全力调查中,并没有对外公布情况,在座的也只有池大南和这个警察知道。官二代富二代的倒霉事,那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连忙追问起来。
那警察喝多了酒,得意地宣扬一遍,又对池大南道:“你们两家最近还真出了不少怪事,像上次六水集团水产研究所神秘小龙虾被劫案,至今还无头绪。该不会老天爷看你们两家捞钱太多,所以变着法子折腾你们吧。”
“靠,我都说了我和那两家人没关系的。就算真有老天爷折腾,也折腾不到我身上。”
池大南话音刚落,他在新亭乡水库的值夜保安已经急急忙忙找了过来:“老板,不好了,我们水库水位一下子降了十分之一啊!”
新亭乡水库800万立方,廖学斌一次能取走七八十万立方,瞬间少了十分之一,差点让值夜的保安吓死,都以为见鬼了。
啪嗒一声,池大南手里的酒杯落下,喃喃自语道:“惨了,难道我又要失去一个水库了?尼玛的,我是好人啊,老天爷干吗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