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还未绕至武担山,吴国使者却先到了皇城之内。
使者向宫门值守官吏递了通关文牒,道明来意,便等在宫门之外。
过不多时,值守官吏便引着大鸿胪何宗到了宫门处。
刚到宫门,吴国使臣队伍中走出一人,满面严肃之色,迎着何宗稽首道:
“来人莫非蜀之大鸿胪何宗?”
何宗见那人仪态端正,面目清朗,虽风尘仆仆却难掩儒雅之气。
“正是本官,方才本官见通关文牒之上所注,吴主遣尚书仆射薛综薛敬文来使。
莫非阁下便是吴之尚书仆射薛敬文?”
那人先是点头微笑,而后略带哀伤道:
“在下薛敬文,奉吾主之命,前来吊唁蜀之诸葛丞相。
诸葛丞相为国家鞠躬尽瘁,生前亦鼎力支持吴蜀联合抗魏。
吾主闻诸葛丞相丧报,不甚悲伤,与建业皇城之内,举国哀悼,为诸葛丞相吊唁。
伤心过后,吾主又令在下为使,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代吾主来为诸葛丞相奔丧。”
何宗闻言,心中不禁疑惑,虽说两国确是联盟关系,互相有所往来也属常事。
只是,如今正值各国休战和平之际。
吴国此时以吊唁为名,如此大张旗鼓遣使而来,似乎有些不妥。
即使无他事,只为吊唁,这时间也不对啊。
“吴主如此礼遇,本官先代陛下谢过吴主。
只是如今陛下不在宫中,薛大人怕是要等上些许时日了。”
薛综闻言面上一垮,而后立刻恢复平常神色,高声问道:
“既然如此,那吾等自当等候,只是不知贵国陛下何时归来?
在下也无他意,只是上有君命,在下需将此间情况如实汇报。”
何宗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心道:
这薛综,好生小气,担心陛下有意不肯相见,就直说。
却偏要拿“如实汇报”这种借口来掩饰。
岂不知蜀吴二国即使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要三五十日。
难道吾家陛下还能让汝在此等过年不成?
“啊哈,薛大人言重了,即便吾主就在宫中,如今已近黄昏,也不便相见。
何况吾主如今不在成都呢?还望薛大人在驿馆之中安心等待,待吾主归来,自然会下令安排相见。”
薛综见何宗没有告诉自己具体情况的意思,不禁面带愠色,但是身在他国,自己又无能为力。
“那也只好如此了,劳烦何大人为在下引路。
连日舟车劳顿,在下也确是有些困乏了。
既然今日见不到你家陛,那在下正好在驿馆之中好好休息一夜。”
二人交谈已毕,各自心中思虑,一路无言直奔成都城内驿站而去。
李世民一行人,一路由武担山脚下北门进了皇宫,刚至金银殿,便见一宦官正在金银殿门外等候。
那宦官见了陛下,不禁一喜,随即快步来到陛下面前,躬身道:
“启禀陛下,方才鸿胪寺来人禀报,说是吴国遣使来吊唁诸葛丞相。
大鸿胪何宗已前去宫门外接待使者,如今估计已与使者相见。
何宗知陛下不在宫中,令吾等寻尚书令蒋琬问陛下归期。
吾在尚书台未曾见到蒋琬,因此便来百骑司总部寻找。”
李世民点点头,告知那宦官道:
“汝这就回禀鸿胪寺,就说朕已至宫中,令鸿胪寺安排吴使明日朝会觐见。”
那宦官领命而去。
李世民看看天色,见日已西沉,朝臣也应当都放了衙,便对霍戈说道:
“绍先,汝今晚辛苦一趟,去蒋琬、费祎、何宗、吴懿等人家中知会他们明日早朝前来朕寝宫觐见。
有些事情朕需要提前交代他们一番。”
霍戈躬身领命而去。
“陈忠,汝自令飞骑卫下去歇息,张嫣今晚也不需守卫,自去歇息吧。”
将众人都安排好后,李世民只带黄皓,朝自己寝宫走去。
于路,李世民自言自语道:“今晚先把精神养足,至于吴国来使有何意图,只待明日早朝在做理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