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竭尽所能为朝廷出谋划策。
李世民不去打扰,只在一旁聆听其言,暗中却是不住观察王离神情。
过不多时,李世民确定王离心意,看出王离确实真心实意。
“伯元,汝之计策虽妙,但可惜有一缺点。
朕对这一缺点却是放心不下,不知伯元可还有其它良策?”
王离见陛下几乎同意了自己计策,心中大喜,赶忙针对那一缺点劝说起陛下来。
“陛下容禀,这缺点无非是对于陛下部分心腹之臣略有不公。
只是臣以为,此事要分个轻重缓急。
置换土地之事就在明日,是为急。
既然为陛下心腹,那定不会因为此等事情,在短时间内对陛下不利,此为缓。
若陛下先将计就计将益州诸公套牢,此后在益州诸公处换来的土地,不就可以任由陛下分配?
届时随便寻个借口,将这些土地赏赐心腹之臣,这缺点不就解决了?”
王离所言与李世民计划不谋而合,只是王离并未提到更深一层的东西。
李世民有意试探王离是否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佯装为难道:
“伯元这般理解倒也不错,只是昔日先帝入蜀之时,本就并未过多保留土地。
明日若真能换到益州诸公手下肥沃土地,朕还真不舍得马上就赏赐出去。
唉!真是让朕难以抉择啊!
吾看不如就强硬拒绝,或者临时规定各派置换土地的名额上限算了。”
王离闻言,一阵焦急,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而后闭目沉思起来。
李世民也不去打断,就在一旁观察着王离举动。
少时,王离面带愁容,有些泄气道:
“陛下,既然您不愿行此有后顾之忧之事,那臣也无甚办法了。
只能按照陛下所想,拒绝或临时改变规则了……”
李世民见王离最终还是未能想到更深层的东西,也暂时放下心来。
王离这等精细之人,在这等条件下,都只是想到将计就计。
那其他益州诸公,估计最多就只能想到将计就计一层了。
略微沉思之后,李世民先是长叹一声,而后故作无奈道:
“古人言,‘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如今朕思来想去,又觉伯元之策最为稳妥。
既然欲得益州诸公肥沃之地,又要令心腹忠心,为今之计只能舍弃朝廷部分利益了。”
王离见陛下想通,并采纳了自己建议,兴奋道:
“多谢陛下赏识,臣今日抓阄之时,抓到了置换签。
明日臣将随所有抓到置换签之人同来陛下这里置换土地。
届时臣一定配合陛下将此计完成!”
拿定主意之后,李世民又与王离商量些细节,同时对王离大加赞赏一番。
一切谈妥后,李世民屏退了王离。
王离刚走,黄皓来到陛下身旁,担心道:
“方才陛下与王大人交谈之时,奴婢未敢打扰陛下。
此时王大人已走,对于将计就计之策,奴婢心里却是有些担忧。
还望陛下准许奴婢将心中担忧讲出来……”
李世民见黄皓又担心又胆怯的样子,不由失笑。
心道这奴婢倒是改得快,自己骂过他几次后,这奴婢现在有什么想法都不敢直接说出了。
“嗯,这等事情,若有看法,汝只管道来。
只是莫要随意揣测圣意,私自替朕做决定就好!”
“谢陛下教诲!奴婢担心陛下将计就计之后,蛮夷之人却无法置换土地,或者与益州诸公争先。
若如此,无形之中陛下岂不是助了益州士族一臂之力,自己挑唆了朝廷与蛮夷之间关系?”
“呵呵,汝多虑了。
先不说蛮夷之人能否抢得过益州诸公,只说朕定的规矩,就是先到先得。
到时若有蛮夷之人与益州诸公争先,朕只管按规矩办事即可。
若吵闹起来,也是益州诸公与蛮夷之间的事情,朕只需保持中立便可。”
黄皓闻言,也觉得自己担心有些多余,赶忙躬身道:
“陛下智略无双,奴婢敬服!”
李世民拍拍黄皓肩膀,爽朗一笑。
“此事只待明日见分晓,汝去为朕准备笔墨,朕要写上几封密函,交与魏延等三位都督。”
黄皓领命而去。
此时张嫣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
“阿斗哥哥,今日益州士族集会,王离、杨戏、何宗等暗中依附之人也都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