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隐见状,自觉此事不可过多耽误,毕竟明日就是第五日,军情比天大,今晚必须将此事定下。
“也罢,吾等争论只是看问题角度不同,既然意见难以统一,那就依伯元之法。”
王离见柳隐答应,微微一笑。
“休然乃主将,又是陛下亲封的先锋大将。
此番不论结果如何,还望休然莫要耍赖堕了自己名誉!”
“伯元未免太小看吾,尽管来问,若答不出时,吾自当将此事平息,任由伯元发落三人!”
“好!”
王离收起愤恨,正色道:
“此事与军令有关,是否可依据军令来处置?”
“那是自然。”
“休然宣布军令之时,可曾言明依据年龄量刑?”
“吾虽未言明,但世人皆默认年幼者心智不全,可从轻处置。”
“休然所言‘十斩’若犯多条,当如何处置?”
“那还用问,一条就足够斩首,若犯多条,数罪并罚,甚至可行车裂、鞭尸之罚!再多犯几条,诛灭三族也未尝不可!”
“那请柳将军将连犯三条军法、两条国法之人数罪并罚,车裂鞭尸、夷灭三族!”
“这……”
柳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好像看似正常的几个问题,连在一起之后,自己反而答不上最后一问了……
其余众人倒是没有柳隐反应那么快,但是没多久,大家也发现了王离为柳隐设的“陷阱”。
年幼者可以从轻处罚,但是那三人所犯之罪何止一两条?
数罪并罚之下,都够得上夷灭三族了。
在此基础上,从轻处罚,最多将灭三族、车裂这些省去。
只是此罪大恶极之人,却是难逃一死!
见众人无言以对,王离怒视三恶卒,咬牙切齿道:
“此三贼年少无德,丧心病狂。
擅自出营、暴露行踪、欺压山民,违反三条军令。
肆意杀戮、拒不认罪,触犯国法两则。
罪大恶极,当夷灭三族!
念其年幼,从轻处置,只将贼首三人斩首示众,以正国法军规,以慰无辜亡魂!”
言罢不等众人反应,王离向身边青壮兵卒道:
“左右,将三人推出帐外,先割其舌,令其不能喊叫暴露大军位置。
而后斩立决!”
王离力排众议,巧施妙计,终究还是力压众人,将三名少年恶卒斩首。
日后此事经过军中之人口口相传,一时间令大汉军队风气直接上升一个档次。
尤其那些时常以“老、幼、功勋”为借口,妄想掩盖自己劣行之人,更是格外小心,不敢随意造次。
或许是王离此无私、正义之举感动了上苍,慰藉了众多枉死、冤死的亡魂。
同时在为杨苒实施“开颅之法”的樊阿,忽然感觉一股清爽之意直冲天灵。
本身由于压力巨大,已经变得有些颤抖、迟顿的手,却是意外的轻松、准确起来。
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此时已经入夜。
本想着,若子时之前还无法成功救醒杨苒就放弃的樊阿,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借着多支烛火聚起的强光,樊阿更仔细的将杨苒脑后积淤处一点一点拨开查看。
反复确认数次之后,樊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莫不是先师显灵附体?不然方才关键时刻,吾那般笨拙手法,却是要坏事!”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杨苒脑后结淤慢慢剥离。
此时李世民等人,已经无数次来到杨苒卧房外询问陈忠情况。
当临近子时时,李世民、张嫣、黄皓三人再次来到杨苒卧房前。
看看疲惫的陈忠,李世民轻声道:
“直到此时仍未见先生出来,不知先生身体是否吃得消。
汝在此一站便是五六个时辰,也累得不轻,不如先行下去休息。”
言罢,看向张嫣。
“小妹,不如陪着朕,在此为杨苒、樊阿先生守卫。
好让陈忠下去吃些饭食,休息休息。”
张嫣、陈忠正欲回应陛下,忽然屋内传来樊阿叫声:
“陈将军!快快!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