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一暮一春寒。
转眼,江远和云月儿来到山上已经半年光阴,来时冬寒陡峭,这时已经是春暖花开。
其间薛倩上山过几次,但带来的消息有些尴尬,这妮子自从得到云月儿面授机宜,瞅谁都像内鬼,他开始怀疑的是陈天华,就是那个中年大叔。
然后再怀疑那个眼镜小妹李云霞,在然后觉得冯胖子也有嫌疑,搞来搞去差点把自己都搞魔怔。
云月儿也打消了让江远给她陪床的心思,智商捉急,以后生了孩子如果智商随妈,大人本没有错,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不是?
这一日,风和日丽,江远在青莲寺内摆造型,没办法,每天挨揍已经习惯,不努力就挨揍,他可谓煞费苦心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能够多扛一会。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和尚这是用这种方式磨砺他,因此每天挨揍也甘之如饴,只是他不知道修行不是非得挨揍,比如云月儿就不用挨揍。
只不过某个和尚被小哑巴揍得多了,公报私仇,为了一解心中恶气,才让云月儿每天揍一顿。
大雄宝殿前。
云月儿站在和尚的身后,看着江远刻苦摆造型的样子,也有些动容,说实话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叫做毅力的东西,令她也为之侧目。
“不行,绝对不行。”和尚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师父?”云月儿有些不解。
“这小子天赋太恐怖,虽然还是练灵境界,但是已经能够承受你登堂二品的攻击,这样,你以后不必每天揍他,但揍他务必下狠手,让他知道厉害。”
说到这里,和尚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咱们也得努力了,不然这个小子真有可能超越你,从今天起,为师亲自督促你修炼,不用管那小子,让他自己琢磨去,他又不是我的弟子,我管那么多干嘛?”
“那他的修行怎么办?”云月儿道。
“让他自己去悟呗,悟也是一种修行,每个人都需要走自己的路,包括以后你也一样。”和尚道。
云月儿觉得有道理,师父做的事,必然有深意。
她那里知道,和尚是真心不想管。
“小子,你过来。”和尚对着摆造型的江远道。
“来了,大师。”江远停下摆造型,小跑着过来。
他心底也感激和尚,因为他也发现了,自从修行以来,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甚至应该可以一口气上五楼。
“我观你最近一段时间,修行再无寸进,是时候换个方式了。”和尚开口道。
“换个方式?”江远疑惑。
“对,修行一道,在修,也在悟,你该到了悟的时候了。”和尚道。
“大师,怎么悟?”江远求解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修禽戏,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是因为你不知禽类习性,须知,一鸟何以遨游天地,一鱼何以畅游碧海,天地苍茫,风雨雷电,又因何成威,山河变化,斗转星移,是何力使然?”和尚高深莫测的道。
江远摇摇头。
“所以啊,你得去悟,去观潮起潮落,去观朝霞映晨,去看斗转星移,去站在禽类的角度,揣摩它们的力,然后化为己用,明白吗?”和尚继续道。
江远不解,感觉好有道理,突然,江远一拍额头,道:“大师,我明白了,这跟阳明先生的格物致知一样,果然是门高深的修炼法门,倘若哪天,江远修行有成,一定给大师娶十个老婆。”
和尚脸一黑,不耐烦的挥手道:“快去吧,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们,等你悟透了再来,月儿也需要修炼,这半年来天天给你陪练,修为都下降了,你要记得这份恩情,如果以后她有危险,你袖手旁观,哼,回想今日种种,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江远有些汗颜,他自然知道云月儿是给他陪练,自然不是喜欢揍他的感觉,谁天天喜欢逮着一个人揍啊,烦都烦死了。
“那个,月儿,谢谢你啊,你放心,我江远这个人最讲信用,也知恩图报,你放心,等我修行有成了,一定给你找十个老公。”江远把胸脯拍得震山响。
“滚,还想挨揍是吧?”云月儿脸色一沉道。
江远一溜烟跑了。
“终于忽悠走了,月儿啊,你不要让为师失望啊。”和尚开口道。
“师父,我感觉心境有些不大对劲。”云月儿突然说道。
“怎么了,修行出了岔子?”和尚担心的问道。
“不是,我觉得,把一个人揍得感恩戴德,好像也是一种境界了。”云月儿一本正经的道。
和尚嘴角抽了抽,甩袖而去。
这一日过后,云月儿也开始潜心修炼,和尚心中有种危机感,也怕自己的徒弟被比下去,因此可谓是倾囊相授。
自己大半辈子的修行心得,可谓毫不藏私的一股脑全部给云月儿灌输,再加上云月儿天赋本就极高,理解能力又极强,有时候甚至可以举一反三,甚至有些想法,也令和尚有所顿悟。
和尚既然决定给徒弟开挂,就当真无所不用其极。
他修行了两百八十多年,这也是当初他跟江远说二十八岁的由来,他在这世间修行年岁极长,见识更是广博,其中对修行理解近乎于道,压箱底的本事自然层出不穷,一个字:传。
不仅传,在云月儿遇到瓶颈的时候,他甚至拿出有些这世间已经绝迹的天材地宝来洗筋伐髓,境界提不上去了是吧,就是肉身有桎梏,给我洗筋伐髓。
缺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