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局势有些不可控制,有两位宗主,在大厅撸起袖子,都准备肉搏了。
一阳道长猛然一拍桌子,冷哼道:“诸位要是再吵,说不得,贫道要送客了。”
他这话一出口,浑身修为散发,竟是入室境界。
那股威压陡一散发,现场果然再次安静。
“兰亭宗即为江南府第一宗,我等自是以兰亭宗为尊,宗主不妨,为大伙剖析利弊,我等才好商议。”有人开口。
一阳道长环视四周,道:“据贫道所知,那江南府府主江远,不过才登堂六品的境界,以此修为坐镇一方,我不知诸位作何感想,这样,就想让我等辛辛苦苦培养的弟子,为他效命,简直荒唐。”
“话不能这样说,那江远毕竟是官方钦命,一府之主,坐镇江南。毕竟,谁也没有规定,修为低就不能坐镇一方,他定有过人之处。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说不定就是个由头,要烧我们山上宗门。”有人开口。
此时,一直老神在在坐在旁边的灵鹫山掌门段景雄,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人。
一看之下,也有些恍然。
那说话之人,乃是灵犀宗掌门任飞扬。
此人倒是颇有见地,执掌一宗有方,灵犀宗在这两年来,发展迅速,门下弟子隐隐有六七百人的规模,快追上他灵鹫山了。
怎料一阳道长摆了摆手,道:“任掌门这话,贫道不敢苟同。特事局并未有明文规定,山上宗门就必须听从特事局安排调遣。未来宗门发展乃是大势所趋,他江远如此行事,有违天和,冥冥中已经伤了修行大道。”
此时,青云门掌门欧阳钦和灵鹫山掌门段景雄,微微对视了一眼,也品出了些味道,只怕,一阳道长,是想跟那位府主唱对台戏了。
不由得,心思也多了几分,似在权衡利弊。
“呵呵,一阳掌门,怕是江南府这一出,会坏了自己兰亭宗在江南府的龙头地位,索性想要拉大家下水,以全兰亭宗处境。果真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须知天威难测,你怎知,那江远,不会对山上宗门挥下屠刀?”任飞扬反驳道。
“任掌门此言差矣,区区一百人,我兰亭宗出了,依旧是江南府境内第一大宗,也势必会得到江南府器重,官方扶持,我兰亭宗势必从此一飞冲天,是也不是?”一阳道长厉声道。
“哼,匹夫竖子,不相与谋,任某告辞!”任飞扬一甩衣袖,怒声离去。
众掌门一时间有些发愣,这任飞扬脾气还真暴躁,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一定道理。
一阳道长一见这个状况,心知要糟。
他环视四周,立刻开口道:“诸位,且听贫道一言,贫道并非要跟官方对着干,大家不妨思索一下,咱各宗门,是否有在特事局备案?既然已经备案,那就是合法存在的。既然合法存在,咱们就像民营企业,那就跟国营企业不搭边。”
“既然不搭边,那他国企要挖咱们民营企业的墙角,是不是欺人太甚?此风一长,咱是不是在为他国企做嫁衣裳?为他输送人才?咱们精英都被挖走了,咱一手搂起来的摊子,是不是要散?”
“兰亭宗倒是无所谓,家大业大,一百号人不伤筋动骨,可是诸位呢?是不是要倒闭?你们品,仔细品,江远这种做法,是把大家逼上绝路呀!我都是为大家好呀!”
此话一出。
厅内众人,皆是一惊。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突然,忽有一人拍案而起,愤怒的道:“江贼可恶,差点着了他的道。”
“不曾想此人竟如此心思歹毒。”有人附和。
“不错,我明白了,他不过区区登堂六品境界,想用这种方法扩张自己的势力,这是把我等当软柿子捏啊,好一个奸诈之辈。”
“一阳真人,你就说,怎么干吧?”
厅内群情激愤,污言秽语溢满大堂。
但也有一些宗门掌门,闭目眼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阳道长很满意这种情况,笑眯眯的抬手虚按,止住民愤,道:“倒也简单,他下他的令,我们不理会就行。”
“这…这是公然抗命,会不会不好?”有人道。
“一人,自然是公然抗命,可是如果是大家一起统一战线呢?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再说了,他江远不过区区登堂六品境界,江南府比他修为高的,多了去了,谁敢说,人人都服他?”一阳道长道。
众掌门商议的结果,就是同气连枝,不接令,且观望他江远的虚实。
但也有一部分人,决定前往江南府探探风声。
那位府主不是说,可以商议洽谈嘛,局势不明朗之前,既然观望,就观望全局呗。
明哲保身,做那墙头小草,苟住自身,未尝不可。
众掌门散去。
欧阳钦和段景雄也准备起身告辞。
一阳道长突然拦住二人,开口道:“两位掌门,为何议事,不发一言?”
段景雄笑了笑,道:“一阳掌门,时代变了,你民营国企的理念很具有煽动性,但须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时候,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阳道长眉头轻微皱起。
“且看风云起落,大丈夫当顺势而为,一阳掌门,好之为之。”
欧阳钦也开口,两人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