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只留他们三人的血液流淌在了一处。
亚尔就像讲述别人的故事那般平静,语气毫无波澜,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置身事外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又愤怒,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审判官早已汗流浃背,他双唇苍白:“你没有证据……这都是污蔑。”
亚尔朝着希娅跪下,朗声道:“请公主明察,调出当年斑布小姐的尸检报告,就能发现漏洞。”
“给他调。”希娅命令道。
差役们战战兢兢不敢动,都偷偷拿眼睛去瞄审判官,希娅见状冷笑一声:“负责档案整理的给我滚出来,我使唤不动你是吗?”
其中一名差役只好硬着头皮出列:“我这就给您拿。”′
“当年,斑布小姐的致命伤是十四刀穿刺伤,凶器应该是一把长剑。”亚尔说道,“可按照律法,兽人进入主城,项上必须有兽环,不得携带任何武器和尖锐物。”
“那就是你哥哥违反了律法!他随身带了一把长剑!”尽管班德尔双腿已经暗中不停发抖,他仍然狡辩道。
亚尔轻笑一声:“律法中提到,若有兽人违背法规,擅自携带武器入城,人人皆可就地诛杀之。我哥哥当年十二岁,身高尚且不如一柄长剑,要是他真的随身携带了剑,根本无处可藏。”
他语气微顿,轻笑一声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满大街巡逻军队都是眼瞎的酒囊饭袋,看不见这么大一把剑吗?”
班德尔面色如猪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差役将案宗呈给希娅,十年前的档案因为氧化的缘故已经微微泛黄,她随手翻阅,很快找到了有关斑布小姐的那一栏:“没错,致命伤确实是长剑造成的。”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那兽人是无辜的。”审判官知道,如果今天被坐实了罪名,恐怕性命不保,他此时已经和班德尔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他鼓起勇气狡辩道:“或许是……或许是班德尔插手此事时,那个兽人强抢了班德尔的佩剑作为凶器。”
“我看你是糊涂了。”希娅啪地合上案宗,眼神不耐:“班德尔的供词在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说,他亲眼看到威尔杀死了无辜的斑布小姐,他便英勇地上前捉拿了威尔,亲自送到了裁判所。”
“威尔若是抢了班德尔的佩剑,不奋力反抗逃离作案现场,反而挥了十几次剑刺入已经是一具尸体的斑布小姐的身体,这逻辑也太过荒谬了。”
事件进行到此处,班德尔的罪行几乎昭然若揭。
“我父母和哥哥被杀死以后,案宗才得以完善记录,我那时年幼,又被卖进了驯兽厂,直至今日才发现端倪。”亚尔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激烈情绪,他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复又道:“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了两位证人,此时就在裁判所外。”
班德尔和审判官两两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和恐惧。
哪里还有什么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