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基丢下了洗衣杵,狠狠地甩掉了手上的泡沫,朝着密斯走了过来。
密斯不难猜测接下来自己会遭遇什么,他冷静地趴到池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充满皂荚味道的池水,喝水的姿势和狗没什么区别——他管不了这么许多,他必须在遭罪前把水喝个够。
即便这水混着皂荚和衣服的脏污,对于两日半未曾喝到一滴水的密斯来说也如同甘霖。
其余的粗使仆役都看好戏般吹起了口哨,尽管手中的活儿不曾停下,但他们的眼睛都兴高采烈地盯着密斯。
这可是他们该死的、低贱的、无趣乏味的生活里唯一的乐子啊。
只有看着密斯遭受欺凌,他们的内心才会得到些许慰藉。
看啊,比起他们一开始就没从好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怜虫来讲,被幸运之神短暂光顾过的家伙甚至比他们过得还要惨!
“密斯,你应该像狗一样缩在冷宫才对。”
麦基一把抓住密斯黏成一团的红发,迫使他的脑袋从水面上抬起,池水从他削瘦的下巴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水珠砸进了池子里,两人的倒影被涟漪晃得稀碎。
密斯高高地抬着脸,努力后仰着脖子,企图减少一点头皮快要被撕裂的痛楚,他的脸颊瘦得凹陷了下去,但不难看出其容貌非凡,他呛咳了几声,冷静地开口道:“王宫出了这么大的事,禁卫军绝不会懈怠任何一处地方,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折返回来。”
“如果你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他们盯上的话,可以动手试试。”
麦基啐了一口唾沫,将密斯的脑袋一把按进水里:“敢这么跟我说话?真以为自己是王子啊?”
他一边抓着密斯的脑袋,一边让几个看戏的粗使仆役到路口放哨。
密斯被按进水里,丝毫不挣扎,他从小被这些仆役欺凌着长大,早就练就在水里闭气的本领。
隔了五分钟,其他仆役有些慌了,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一动不动?不会死了吧?”
麦基骂道:“怎么可能!”
虽然他肯定密斯没事,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密斯立刻大口呼吸空气,面色已经微微发紫,他脱力地倒在水池边,胸口被池水浸湿,整个人狼狈不堪地喘着气。
“谁能想到你是个‘王子’呢?陛下根本就不承认你的身份。”麦基恶劣地笑着,用鞋将他装着衣物的篓子勾了起来,嫌恶地拎起一件,厌恶地说道:“真是肮脏啊,要是让你成为王子的话,恐怕会成为王室耻辱吧?”
说罢,麦基奋力将篓子一丢,密斯为数不多的衣服尽数漂浮在了池中。
密斯冷冷看着麦基,一言不发地想要跳进池水捞衣服,却被麦基一把扯进怀里。
麦基死死地卡住密斯的脖子,低声威胁道:“如果你不乖乖地听我话的话,我可要找那个侍女了......”
密斯浑身僵住,胃部痉挛几欲作呕,他面上仍旧保持着冷淡,刻意忽略麦基的话:“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我不介意再咬断你的舌头一回。”
麦基恼怒地给了他一拳,密斯闷哼一声,饥饿和脱水让他毫无反抗之力,耳朵嗡鸣不已,整个人栽倒在地。
麦基一脚踩住密斯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叫吉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