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烂人,”宴清风慵懒道,“死就死了。”
“话虽如此,可……”秦时终于反应过来,看着他,“你知道卓君朗?”
“嗯。”
宴清风如何会不知道。
他宰的人,总不会是随便宰的。
秦时自顾自道:“虽说卓君朗十恶不赦,他那个娘也烦人,可我们廷尉府的职责就是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真相。”
宴清风无所谓道:“哦。”
查不查是秦时的事,能不能被查到是他的本事。
他就随口说一句:“案子多的是,在这种烂人上浪费时间,你们廷尉府挺闲的。”
秦时试图同他解释。
“不只是为了给卓君朗讨回公道,主要是那个树林里闹出了人命,搞得那附近人心惶惶的,谁也不敢往那处去,找到真凶,百姓就安心了。”
宴清风懒得听他胡说八道。
那地儿荒得很,平日就没什么人来去,卓君朗死于被杀的事儿官府也叫知情人堵住了嘴,对外也就称卓君朗意外暴毙而已,最多死因存疑。
包括前来卓府吊唁的宾客,被秦时盘问了一番,也都一头雾水,并不知晓卓君朗实则是被杀害的。
此番情形下,秦时说查案是为安抚百姓,岂非胡诌。
宴清风顿了顿,懒洋洋的说道:“这一年你都在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三个好久没叙一叙了。”
他和秦时,还有皇帝,他们三个人一块儿长大的,也学桃园三结义拜过把子。
秦时尴尬一笑:“廷尉府挺忙的。”
“哦,是吗,”宴清风沉默须臾,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要走对路。”
秦时笑意微收,“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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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明月和大嫂回灵堂的路上,碰到了五姑娘卓明珠。
卓明珠正急匆匆往外走,撞见她们,停下步来有些紧张的问大嫂:“嫂子,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一身素稿,头戴白花,却抹了淡淡的胭脂,唇色嫣红。
薄文佩看了一眼,皱眉:“还在丧期,你浓妆不合适吧?”
“嫂子你只管说好看不好看!”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卓明珠生得端正,稍作妆饰便尤其娇俏。
但是薄文佩内里是个古板的人,她见不得小姑子在自家亲二哥的丧事上还顾着好看不好看的事儿。
薄文佩不想多说:“……去问你母亲吧。”
卓明珠有些不高兴了:“嫂子你干脆叫我问四姐好了,四姐行为不端嫂子偏帮着她,我只是描个妆嫂子帮忙看一眼都不成。”
“五妹,我何处行为不端了?”卓明月涨红了脸与她理论,“我只是眼睛不便,秦大人帮扶一把罢了,就被说得如此不堪么?”
卓明珠嫌弃的剜她一眼。
“前日秦大人从家里走时,手里拿着你的佩玉,你的东西,是怎么到了秦大人手里,你敢说你对他没有半点儿非分之想?”
卓明月余光瞥见正向她们走来的人影,低下头,轻轻道:“秦大人于我有恩,我才赠以佩玉而已。”
卓明珠只当这番话是在狡辩。
“四姐,你要认清现实,你是个瞎子,秦大人那是什么人,就是收个通房也不至于是个瞎子吧?”
她尖锐的言辞,叫秦时听了个全须全尾。
秦时的声音由远及近:“五小姐以为,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