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身旁立着的,正是梁王。
梁王本还在寻思,那女子瞧着有几分眼熟,究竟是哪里见过,经宴清风这样提醒,他猛然忆起:“对,本王见过的。”
是青楼。
“卓明月,还不过来?”
在宴清风不容置喙的语气之下,卓明月放开了秦时的手,往他走了一步。
她不得不听话。
梁王见过宴清风把她抱去厢房,还派人听了墙角。
尽管她的守宫砂还在,可她与宴清风之间到底是不清白了。
这事若是叫梁王说了出来,她还如何自处?秦时又该怎样的厌弃她?
卓明月忽然想一头撞晕过去算了,就不必再面对如此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
宴清风顺势把她拉到身侧。
他手劲有些大,拽得她手臂隐隐作痛,大概是在报复她方才躲去了秦时身后,叫他失了颜面。
见这场景,长公主笑道:“你们两个,都快两年了还闹呢?多大人了,拿一个女人来怄气,幼稚。”
她自是不认为宴清风会对谁上心,定是有意与秦时过不去罢了。
梁王出言客套:“秦时你也别急着走了,难得一聚。”
宴清风却道:“他有事,要走了。”
“那……”梁王的视线在宴清风和秦时两者身上来回转换。
“我无事,不走。”
秦时沉着脸,目光似烈焰一般要在宴清风脸上灼出火坑来,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要如何。
宴清风浑不在意:“随你。”
这顿饭吃的卓明月如坐针毡。
诺大的圆桌上尽是山珍海味,珍馐满目。
可她左右坐着宴清风和秦时,正对面是长公主,薄弱的一颗心几乎跳破了胸腔,还不敢失了仪态。
如此心境之下毫无胃口,她的筷子都未曾动过一下。
秦时盛了碗佛跳墙给她,温声细语地说:“别想太多,把肚子填饱。”
长公主打趣道:“秦时,你惯会疼人的。”
宴清风笑道:“的确如此,不然公主收了他,叫他做驸马。”
他这建议提得真心实意。
长公主恼红了脸,“拿我说笑做什么,你知道我的。”
梁王坐在其侧,眯了眯眼,浅酌了一口酒,笑而不语地看着他们。
这四个人之间热闹得很,就他似乎格格不入。
卓明月笨拙地用勺子舀着秦时给她盛的菜,吃得不凑巧,呛了嗓子。
她别过身去咳嗽,秦时给她拍背。
“慢点儿吃,不急的。”
待她缓过来,秦时看了眼她的衣裙:“你的衣裙脏了,我带你去换一件。”
宴清风懒得戳穿他的把戏。
方才他就看见了,秦时故意弄脏了她的衣裙。
“嗯。”卓明月小声应道。
秦时扶她起身。
长公主这才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她是个瞎子?”
她还以为这姑娘的举止不自然是因为胆子小。
秦时道:“大夫说她的眼睛能好。”
他不爱听别人说她是瞎子,也怕她听了心里不舒服。
长公主柔声道:“看不见很可怜的,你要给她请最好的大夫。”
“嗯,”秦时道,“我们先走一步。”
这时,宴清风起了身,从他手中接过了卓明月:“这事儿不劳烦你了,我带她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