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张晓琴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满脸的汗出现在了门口。
“渴,水……”
她一手扶着门框,一边朝易迟迟伸出尔康手,声音有气无力的跟马上要挂掉似的。
易迟迟吓了一跳,赶紧倒了杯水喂她嘴边。
张晓琴是真的渴,也是真的累的没力气,就着她的手吨吨吨干掉半杯水后,才一副老娘终于活过来的样子长舒一口气,然后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累死我了!”
她擦了把脸上的汗,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易迟迟蹲在她旁边,见她头上还粘着几颗苍耳,伸手替她揪了下来,“你不是跟着药子叔下地干活去了吗?咋头上还有苍耳?”
“别提了,我干了没两小时,马婶子嫌我干活太废,打发我跟着王楠她们去割小叶樟了。”
瞅了眼易迟迟从她头上摘下的苍耳,她抓了抓头皮,“那边苍耳多,我又摔了一跤,估摸着是那个时候黏上的。”
说到这里,她纳闷道,“迟迟,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小叶樟干什么用的?”
“苫房。”
“草还能苫房子?”
“能啊。”
知道这娃是城里娃,从小到大住的地方要么砖瓦结构的独立院房,要么筒子楼,对乡下地方缺乏了解的易迟迟,和她详细解释了东北地区特色拉合辫。
听得张晓琴一愣一愣的,问题一大堆。
等她讲完,张晓琴感慨道,“劳动人民的智慧真的不能小瞧。”
“确实不能小瞧。”
易迟迟赞同点头,问她,“你怎么先回来了?”
“做饭。”
提起这个话题的张晓琴苦了一张脸抓着她的手哀求道,“迟迟,你帮我烧一下灶台行不行?那玩意我不会烧啊。”
干妈今天去医院上班了,干爹和乔军一时半会回不来,她的任务是把一家三口的晚饭给做出来。
然而,那个灶台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来靠山屯到现在,她就没靠自己的能力把灶洞里的火烧好过,真是说起来都让人感到绝望。
“好。”
有幸见过她烧火烧得整个屋子浓烟滚滚差点把人呛死的易迟迟答应了她的要求,“你先去弄菜,差不多了喊我,我去帮你烧火。”
“太谢谢你了。”
她激动的抱了下易迟迟,就兔子似的跳了起来,“我去弄菜,你要等我别急着回去啊。”
“不会。”
她还要收药材呢,外面晾晒的药材都需要收进来,入秋后因为昼夜温差的原因有雾气和露水,药材不能放在外面,会被露水或者雾气打湿影响质量。
甭管是自用还是送收购站,药性都会减弱。
事关整个靠山屯的利益,可容不得她马虎。
“那你忙着,我也去忙了。”
话音未落,她跑到了后院去准备菜。
易迟迟则开始收药材,张晓琴下地干活不行,在厨房却极为的能干。
她这边药材收好没多长时间,张晓琴就喊她去烧火了。
易迟迟麻溜跑到厨房帮她将火烧起来,转头却发现张晓琴站在她身后探头往灶洞里看。
“你看什么?”
“为什么你们一烧就着,火还不会灭?”
易迟迟沉默两秒,很是受不了吐槽道,“其实你把手管住也不会烧得浓烟滚滚。”
张晓琴讪笑,“我能管住手也不至于被干妈打手。”
坐在灶口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里添柴,然后把灶洞堵死火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