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男人双双对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的时候。
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只不过他的声音多少带了点幸灾乐祸和好玩。
江酌年眯着眼睛,看着吴三省从背后圈在自己身前的手机。
他脸上的笑容非常好看,看得人心旷神怡,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大宝少说点儿话,要不然豁牙子说话漏风!”
吴斜:“……”
微弯的唇角突然收了回去。
吴三省却咧嘴笑了下,挑眉看了眼旁边的自家发小,表情可得意了。
就跟自家发小让自家大侄子无语,比他自己让自家大侄子无语来的得劲儿的多。
恶劣得很。
不过吴斜确实是无语了。
他表情复杂地掀着眼皮,看着手机屏幕里面的两个黑心男人,而后轻叹了口气。
算了,自家的,再黑也是自家的。
忍。
不过这豁牙子真的得解释一下。
要不然再这么闹下去,他迟早得心梗。
吴斜用指尖按压了一下眉心,无奈的解释着自己这一身伤的来历,企图把豁牙子这个标签给抛下去。
“舅,我没让人揍,我身上的伤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剐蹭的。”
“牙也没事,个个健全,好的不得了。”
“啊?你从山上摔下来啦?”
听着自家大外甥这话,江酌年脸上原本看戏的瞬间消失。
他只是喜欢逗自家孩子玩儿,并不是真的不担心自家孩子。
他皱着眉头,凑到手机屏幕前,一脸严肃焦急的问:
“咋回事儿啊?咋还从山上摔下来了?怎么着,你跟仇人爬山,半路让人推了?”
吴斜:“……”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家舅舅脸上的表情真的特别真诚,特别焦急的话,吴斜还以为自家舅舅又在调侃他。
他扯了下嘴角,有些头疼的无奈解释道:
“没谁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说完之后,他对上自家舅舅担心的目光,顿了顿,口中安抚道:
“放心,我没受什么伤,只是刮蹭点儿了皮。”
江酌年不信。
“那你牙怎么回事儿啊?我可是看着你牙飞出来了。”
吴斜沉默:“……那我飞出来的那个牙呢?”
江酌年认真:“搁你大脸上贴着呢,哎呀妈,那贴的老结实了,你咋晃都不带掉的!”
吴斜嘴角微抽,感觉脑瓜子有点儿疼:
“舅啊,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牙’或许不是贴在我脸上,是贴在你屏幕上。”
江酌年眨眨眼,一脸不解:“昂?”
吴斜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而后抬眸看了一眼旁边那像是搞懂了什么事情似的,同样有些沉默的自家三叔。
恰好吴三省正好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对接。
到底是叔侄,有那个默契。
在对视了一秒之后,吴三省扯着唇角,用指腹轻蹭了一下自己手机屏幕上,那被江酌年咬的,从饼干里蹦出来的奶油。
而后把那个奶油往江酌年嘴边一递:
“来,大近视,尝尝你的‘牙’。”
江酌年看着伸到自己嘴边的东西,或许是被投喂惯了,习惯性的张唇把那东西含进了嘴里。
然后下一秒,他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吃了什么东西似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吐出了嘴里东西,攥着拳头就照着吴三省的肚子给了他一拳:
“我去,吴三省你有病啊?啥玩意就往我嘴里搁!你洗没洗手啊你?”
挨了一拳的吴三省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被打疼的肚子,看着眼前的男人,没好气的道:
“靠,你真他妈下死手啊你?!个没良心的玩意,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转头你就揍我。”
江酌年甩了甩自己的拳头,翻了个白眼儿给他:
“别他妈装了,老子根本就没用力儿,要不然早就给你打飞了。”
“啧,还把我给打飞了,瞅给你能的。”
吴三省见装可怜被拆穿也不装了,随手揉了揉腹部,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胡乱摆着的银丝眼镜递给了他:
“行了,赶紧戴上眼镜吧祖宗,把奶油认成牙也真的是没谁了,你可收了你的神通吧。”
江酌年听到这话翻了个大白眼儿。
不过到底还是从他手里接过眼镜戴上了,只是嘴里没好气的嘀咕了几句。
不过由于他的声音太小,屏幕外面的吴斜没有听清。
不过看自家舅舅的表情,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对于眼前这两个男人互相打闹斗嘴的情况,吴斜表示很习以为常。
但是戴上眼镜之后,江酌年的感觉却变了个模样。
从原本的慵懒美人,变成了清冷美人。
他伸着指尖推了推脸上的银丝眼镜,锋利的眉眼扫了一眼吴斜。
或许是因为戴上眼镜之后,眼前的视野变得清晰。
江酌年漫不经心地看着此时吴斜的模样,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沉吟许久,发自肺腑的感慨:
“啧,这脸长得,真他妈帅!”
吴斜:“……”
正往嘴里叼烟的吴三省:“……”
突如其来的欢脱,真的击碎了他们好多的沉默。
“你可给我上一边去吧你!”
吴三星嫌弃地啧了一声,直接伸着手拎起一个抱枕,然后就对准这个脑子不好使的美人儿就是一扒拉。
直接用抱枕按着他的脸,把他压在了沙发上,挡住了那个破坏气氛的嘴。
动作粗鲁,果断,丝毫没有犹豫,而且也不怜香惜玉。
脑子不好使的清冷美人手脚并用的挣扎:
“我靠,吴三省你有病啊?!赶紧给爷麻溜的撒开!要不然信不信爷踹死你?!”
听着耳边因为脸上压着个抱枕,导致声音有些沉闷的声音,吴三省没理他。
而是对着手机那头看戏的吴斜说道:
“给你舅买那个什么草莓,多给他买点儿,买好的,别买不甜的,要不然他到时候不爱吃,全给我扔了,个败家玩意儿。”
“你才败家玩意儿!”
江酌年从抱枕的压制中挣脱了出来,眼镜滑落到鼻梁,露出了那双又媚又纯的明亮眼睛。
他踹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吴三省一脚,从他的手里夺过了手机,对着那头的吴斜,又说道:
“大宝,除了草莓之外,有青苹果,你也给我整斤青苹果,有蓝莓,你也给我整点儿蓝莓!要是这些玩意儿都没有,你就有啥水果给我买啥水果!”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啊,你三叔这儿啥水果都没有,就一个苹果,还他妈烂了!”
“就他冰箱里的菜还是我现买的呢,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吃花瓣还是喝露水,家里啥菜都没有!可气人。”
听到这话,吴斜还没有什么反应呢,吴三省不乐意了。
他皱眉看着身下扭的跟个蛆的人,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下:
“啧,江酌年你这话说的气不气人,丧不丧良心?我家里啥菜也没有,那我也没饿着你啊,那枣糕和饼干被狗吃了?你给我吐出来!”
江酌年瞪眼:“我去吴三省你个王八,你他妈敢打我?!你是不是要翻天了啊你?看我不整死你的。”
伴随着这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手机屏幕里顿时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架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
吴斜默默的叼着了根烟,坐在一个沾着些许青苔的台阶上,悠哉悠哉的看戏。
首先是他三叔的破口大骂:“艹!你个狗!你他妈别拽我裤裆!给我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