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斜脸上的表情莫名的有些迷茫。
自家弟弟虽然从小性子就野,但是什么时候这么流氓了?
江醉一点儿也没有把人弄迷糊的自知,握着人的两只手,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就跟摊煎饼似的,那是一顿倒腾啊。
不过该说不说,吴斜刚刚展露出来的那身手实有够让江醉震惊。
江醉记得在小说里,自家老哥虽然不至于说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但是也是挺柔弱的呀,现在怎么这么猛?
他实在是好奇,手指不停的沿着吴斜的手掌往上摸。
手心温热干燥,他一扒拉,手的主人就张开了手掌,任他蹂躏。
手掌有薄茧,有伤疤,指关节的茧子有些重,看上去像是经常握着某种东西。
柔软的指腹,摸了摸硬硬的茧子,有些灼热,带点疼。
“哥,你手好糙哦。”
吴斜看着江醉就只是轻轻的摸了一把他的手掌,那娇生惯养的手指头就泛红了起来。
他微转了一下手腕,将江醉的手握在了掌心,带着些许薄茧指腹,轻轻的蹭了一下江醉的手指头。
瞬间,几乎是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江醉白皙的手指瞬间就红了。
看着这一幕,吴斜的眼睛微眨,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手这么糙,指尖轻颤,有些不知所措。
江醉看了一眼自己泛红的指尖,又看了一眼眼前男人那有些无措的表情。
突然伸着自己泛红的手怼在了那个男人的眼前,义正言辞:
“捏红了,你赔!”
吴斜:“……”
头一次见讹人讹的这么理直气壮。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小祖宗,对上那怼在自己眼前的手指时,轻轻的拉在手心,捏了捏:
“娇气。”
江醉缩了缩又被捏红的指尖,轻杵了吴斜一下,手掌拍在了他的手心:
“我才不娇气,是你手太糙,剐肉,我不管,你赔我!”
“好,我赔。”
吴斜握住拍在自己掌心的手,没敢用力,只轻轻的虚握,恐怕把人握疼:
“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江醉歪了歪头,眼睛落到了自家老哥的帅脸上,轻眨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讲理:
“等我想好了再说,你先欠着。”
“好。”吴斜点头,语气没有一点的抗拒,反而温和配合。
吴斜没有受伤,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手背上有一处许轻微泛红。
那是他打人时,打的太过用力,动作有些猛,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磕出来的。
他指尖撩起江醉额前的碎发,轻轻的拨动,又松开。
之前因为那些人的出言不逊,心中翻涌的暴戾情绪,在这一刻慢慢消散。
吴斜不喜欢那些人看自己弟弟的眼神,也不喜欢他们说的话。
今天晚上,他会让那些人离开这座城市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
“哥。”
突然,江醉叫了一声吴斜。
吴斜眼帘微垂,看着自家弟弟。
“嗯?”
江醉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一片狼藉,小脸认真:
“咱们收拾收拾屋子吧,要不然等沈婆婆回来,咱俩真的要挨揍。”
听着江醉煞有其事的话语,吴斜没有反驳。
因为他突然想起幼年时沈婆婆那彪悍的拿着菜刀追着沈竹跑了三条街,扬言要削死他的模样。
最后沈竹还是爬到了大树上,哭着喊着引来周围的邻居,才避免被削死的场景。
当时吴斜正好在人群里,非常的清晰的看到了沈竹的抱着大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凄惨模样。
想到那个场景,他不禁赞同点头。
“好。”
两人说干就干。
一个人把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搬起来,一个人则进了后厨,找到了扫帚和拖把一类的东西清理着地上的垃圾。
两个人配合默契,都没有提起打架之前的那让人心尖颤抖的事情。
江醉的那番话,就好像随着窗外的雨一起消失在了冰冷的泥土里。
但是只有他们本人知道。
那番话,究竟在他们心里扎的有多深。
有的时候,话不一定要完全敞开。
但是,里面的意思。
大家都能懂。
屋子里面很安静,除了两人时不时的交流和呼吸声,再无别的声音。
风雨欲来,这是来自于暴风雨前,最后的一点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