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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孔文龙从画院的厕所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头发特别短，大概有18、19岁样子的小伙子对他说：“请问你是不是文化斋的孔大哥？”孔文龙点点头，说：“我是，你是谁啊？”

小伙子说：“我姓马，是在李国旗那里学裱画的小工。”（李国旗是画院请的专门裱画的师傅，是马成功的徒弟，年纪和孔文龙差不多。）孔文龙说：“奥，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到李国旗那里裱画好像也看见你了。”小伙子说：“是的，我那时候头发长，昨天刚剪短了，你一下子没认出我。”

孔文龙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小马说：“我听说你也在收画家的画，是不是？”孔文龙说：“是的。”小马说：“我这几天也画了几张画，你看你要不要？”

孔文龙心想：你一个学裱画的小工能画出来什么好画？但他发现小马两个眼睛通红，一脸的憔悴，有些不忍心，就说：“好吧，那我上你们二楼看看吧。”小马高兴坏了，连忙说：“谢谢孔大哥。”

然后就领着孔文龙往二楼的装裱室走去，孔文龙在后面说：“你也别先急着说谢，我不一定要你的画。”小马说：“我知道孔大哥是大忙人，你能抽出几分钟看我的画，我就很感激了。”

两个人到了装裱室，孔文龙问：“你师傅李国旗呢？”小马说：“他早上都是睡觉，只有下午才过来。”然后就取出来了4张山水小画，在桌子上摆好了让孔文龙过目。

孔文龙一看，这个小孩画得还不错，是模仿张智勇的作品。孔文龙心想：张智勇本来就是模仿别人的作品，现在又有人模仿他了，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另外张智勇经常在这里裱画，所以这个小马就有机会模仿他的作品。

小马怯生生地问：“孔大哥，你看我的画还能用吗？”孔文龙说：“你应该是刚开始学，不过画的还可以，能用。”小马高兴地说：“确实我小时候就喜欢画画，不过都是用铅笔，用毛笔画国画是刚开始。”孔文龙明白，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是不可能一下子就画到这个程度的，这几张画放在画廊卖老外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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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龙也是想帮小马，就说：“你想卖多少钱？”小马犹豫了一下，紧张地说：“10元钱一张，行不行？”孔文龙说：“好吧，我都要了。”小马一下子就激动得跳了起来，他说：“那我就谢谢孔大哥了，我知道你人好，你就是想帮助我。”

孔文龙说：“你虽然是才开始画，但画得挺好，主要是这个题材的画老外喜欢，画功差一点也不太影响。”小马说：“我知道我画得和张智勇他们差好远，也不能多要，10元钱就够够的了。我没想到你一下全都要了，40元钱够我半个月吃饭了。”

孔文龙一呆，他知道像小马这样的裱画小工基本上没有什么工资，李国旗也就只给他们管饭而已，他们还要起早贪黑地帮着李国旗裱画，难得他能抽出时间画画。孔文龙感慨这40元对小马这么重要，他说：“你是不睡觉画的吧？”小马嘿嘿一笑，说：“白天我要上班，给李师傅干活，只能晚上不睡觉画画。”说完就把那4张小画都给孔文龙包了起来。

孔文龙掏出一张50元的钱递给了小马，小马说：“孔大哥，我出去给你换零钱。”说完就准备跑出去。孔文龙把小马拦住了，他说：“都给你了，不用找10元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