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早年很久以前杂绕的城市让人难以脱身,从两路到两路口,从红土地到黄泥磅,从弹子石到一碗水,从大窝到大坪到大湾再到大坡,从鱼洞到鱼嘴,从相思桥到鸳鸯,从烟雨路到天生,从学堂湾到读书梁到进士到举人坝再到状元碑,从招呼到到四公里,从观音店到观音桥,从陈家坪到杨家坪,从大石坝到耍坝……乞丐看到过人海茫茫缘来缘去,不象天井人那么宅,这里就连老男娃儿老女娃儿以前也是爱每天跨过江河,穿越高山东串西跑,他们见识过很多人间烟火,见识过磁器口的麻花奥陶纪的刺激,他们冲向三亚,也把大嗓门遍洒新马泰,他们亦蛮亦文艺的气息让外地人心生奇异,但这里没有安静,遍地开花的小资艺馆,茶楼暗所努力去寻找他们渴望的安静却无法真正找到。
“年轻人,我看到你亲切可人嬉皮笑脸,就知道你多么渴望安静,跟我到北方有碎石的荒野,那里有嘶厉的风声,狂躁的尘暴,无人听闻的雷闪,漆黑下照亮你的星光,给你安静,给你享受,跟我走。不要哭了,跟我走……”
-年轻人没有办法,抹掉眼泪,只好跟着疯子乞丐。他们来到照母山上,山脚下的那片小湖,已不同当年。在白天,从山上能看到湖水像是被龙吸水一般变成直喷到山顶的喷泉,在喷上来的水花里甚至还能看到锦鲤在翻跃,而这只不过是3D投影效果而已。
乞丐记得以前,这个城市的时区晚,天总是黑的晚,城市内透不行,于是遍布LED彩灯的装饰,显得它夜景辉煌,后来又流行整栋楼被面板显示屏覆盖,总之它喜欢光的恶俗,到现在也是如此,到处都采用立体虚拟成像来装饰,让人误以为黑暗是被排挤掉的少数。
到了这里乞丐又说:“走到这也就够了,现在应该去抢一辆飞行器,虽然这些飞行器不怎么样,但确实比以前的拓儿车强多了,找找附近有没有吃小面的地方,吃完我们就可以动手”
年轻人听完显得很困惑的样子:“你不是有神功吗?我以为你是外星人,能带我飞呢,你所说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违法,而是历史书上讲的犯罪,那是很可怕且严重的行为。”
乞丐哈哈大笑“我的神功只有被逼要时才可显现,多数时候我是比你更衰弱的老头,是见过很多外星人,同级别的来比较它们多数没有地球人高贵和卑鄙,也好对付,而地球人使我疲累万分”
年轻人挠挠头讲到:“那我现在可以轻易把你扭送到教育局接受再教育对吧,不过基本的智商告诉我,我不该这样莽撞是吧,否则你也不会对我这么说。”
乞丐严肃道:“是的,你就是我的逼需,而且为什么你刚刚流泪呢,现在这里的人很难流泪,你没有理由背叛应当心存感激的人。”
“也是,”年轻人回答:“那我能做的就是坐在你抢到的飞行器上跟你去浪,以及你抢劫的时候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可以,山上有家饭馆,你可以到那里当一个安静的吃面群众,一会我来接你。”
乞丐说完像阵旋风一样消失了,年轻人惊讶于这样的神功。
过了许久乞丐真的驾驶一辆飞行器过来了,引导年轻人来到山腰一个僻静的路口,这里没有被人工的光照所污染,初夏的夜晚,黄桷树婆娑的枝叶发出随风而来的碎响,泛黄的落叶折损着月光就哗啦啦的一阵飘落,显得一种格外的古典美。有些树不顾四季,只按自己的节奏青发,叶落。
年轻人跟过来并没有急于登上飞行器,而是要求先把飞行器上的一个水晶般的东西拆毁掉,:“那东西是个导航工具也是安全装置,会扫描联通到我的隐私信息,我可不想以后需要费力的解释为什么我会在犯罪现场,为什么会跟着罪犯到处爬,我们只有采用手动驾驶了”
“没问题的,我处理好了,你上来吧”乞丐有点不耐烦。
“啊上面有血,天啊你做了什么?”年轻人走近后惊叫起来。
“发生的事以后慢慢再给你说。你先上来”乞见年轻人踌躇的样子有点上头,开始又散开他的头发,形成一缕一缕的发辫,直接缠绕住了年轻人的头发,在惊恐的喊叫声中助力把他牵进了飞行器。
“我看你头皮痒,脑壳子被地球磁场纠缠的太厉害了,给你清醒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杀人了吗?为什么?好膈应!”
“那是我的血!,瞧瞧后面”
年轻人惊魂未定的回头,差点又要尖叫,但被一种气氛压制住了那种即将尖叫的欲望。只见一位被捆绑,嘴和眼睛全部被封挡也挡不住那种娇丽外泄的姑娘,卷缩在角落里。
“怎么要绑架一个妹子?本以为你只是去偷,结果真的是抢啊,完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安全体系多严密,我真是倒大霉了”
乞丐叹了口气讲到“在那个没有人的黑黢黢的山口,我等好久,她就来了,我看她眉清目秀的,在此之地真是非善类,她不会像你那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必须把她控制住。”
“要是遇到架无人货运飞行器就好了,那该怎么处理下一步?”
“让她早日轮回,或者你帮想个办法,她非善类,让我流了血,现在不想再想这烦心事,我们有了飞行器,可以高兴的先浪一把了”乞丐甚至兴奋的唱起了老歌来:
“我们的家乡,在没有希望的田野上昂,烽烟在新倒的瓦砾上飘荡,血河在魔幻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枯草那个一片死藤,十里哟泪塘十里罂粟,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荒野上
做梦,为她痴迷为她狂躁………”
而年轻人却还在那一边犯愁:“老头,你知道吗,要是我也一样像你这样自由就好了,可生下来就被打上了印记,我智商低,国民积分也低,而社会各处都想帮我,以让我能度过一个圆满的一生,但,你知道,我的运气总是很差,比如遇到你这个疯子。”
“一旦学会了破罐子破摔,你会发现世界豁然开朗,不过什么是国民积分?那很重要吗?”乞丐问道。
“那比以前的货币还要重要,”年轻人激动的回答:“这个积分从出生就开始累积迭代,一个专业人士只要扫描下你的积分系统,也就很清楚的大概了解你,你的性格,你的特质,甚至你的爱恨情愁,如果用超级计算机来分析这个系统,甚至可以给你算命,新宿命科学,所以为了将来的某些期望,人们总是试图不断改善自己的积分分布情况,却又很难得知其中的奥妙,所以很多人竭尽所能的去做好事,做公益,做满足他人之事,并避免犯社会性错误。这只是个简单的共识。社会上会发布各种各样的积分活动,每个人也都可以自主发布这样的活动,这就像一张杂乱却有规范控制的巨网,不断网住人们的一切活动特征。你也可以去选择只去参加政府层级的活动,并被国家系统记录,但我发现并非简单如此,感觉到处散布的发射磁性场的公共探头,甚至门禁,都可以收集你的情况和改变你的积分,有些甚至能探测你的心灵,总之绝大多数人是不了解这个系统是怎样运作的或许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更厉害的是,这个系统是中央金融系统的核心,它行事着社会价值驱动的作用,外围的各类级别的货币与之挂钩围绕,世界其他国家的金融货币系统围绕着中央金融系统的最外围的所谓世界纵横货币,这个积分系统就相当于古代罗马帝国的公民身份一样高大上,世界人民都想去获得它。就算是这个国家本土出生的人民,大部分也只是获得层级较为低级的系统认证,当一个高级别的系统人物在你身边,你真的可以感觉到那种无法细说的神圣之光来,就像一位共产主义的领路人站在身边一样,但现在我们还没有到达向往的共产主义,其实整个国家也都在焦虑如何才能到达真正的共产主义,虽然落后的外国认为我们就像是高级社会主义,但教科书上讲我们还是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个人认为这个系统远远超出了当前的平均技术水平的产物,它是如何产生的都是一部黑历史,没有教学来讲述。”
“这个国家如此先进,为何不统一全球好推广执行它的成功之处呢?”乞丐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来。
“因为他们太落后,额外的管理会拖后冲刺共产主义升维的伟大目标”年轻人回答。
“我认为你不是智商低,确实是因为运气太差了”乞丐嬉笑道:“你是否还记得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玩具是什么吗?”
“狗狗”年轻人回答。
乞丐停止了笑容,讲到:“不,在你更小时候其实是个滚环,那种用推钩推着跑的玩具,差不多直径比你那时个头还要高点,后来它成了你脖子上的一个环,当你仰望雪空的孤寂时,这个环让你回忆到主人的温暖,再后来,只能当做你的戒指,它再也没有引起你玩的兴趣,因为你的十指麻木而粗糙,你都懒得看,好了,聪明的年轻人,不要这么愁眉苦脸,这个妹子怎么处理交给你来想办法”
年轻人若有所思了好一阵,问道:“那个拆下来的水晶体呢?,拿来,究竟怎样处理她我要去了解一样东西。”
“扔到那沟里了,你自己去找吧”
年轻人跳下飞行器快速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过了好一阵,只听到后面一阵狗叫声,年轻人气喘吁吁的抱着水晶体跑了回来。只见乞丐已经把那位妹子松绑了,让她坐在了副驾驶上。后面追来的狗叫声也越来越近,年轻人一个跃步爬上了飞行器,此时一只学狗叫的凤头鹦鹉也同时飞了进来,门啪的关上。
“好了,都齐了,出发,图言不虚也”乞丐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