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二天董云还想走的远一些，再努力寻找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知道这造纸术，或者有什么地方适合开一个造纸作坊，大不了最后实在找不到就自己开个作坊。　　将军照常上朝，留下她在家里再三考虑现实问题，她这一次出门前找了一套将军的旧私服穿在自己身上，将军比自己高大约十五公分，这衣服是将军十六岁左右穿的，董云穿上倒也不怎么显得宽大。　　同时，董云也没有忘记把头发挽成男子发髻，然后用灰把自己的肤色改变，在府里面问了几个下人，反复确认这身装扮没毛病，或许连将军都认不出来，她才出了门去。　　今日她出门后沿着一个方向每家都去问，而且问得比较仔细，从早上九点左右问到了十二点左右，都没有一家人听说过可以用什么草树木可以做出那什么纸张的。　　董云不死心，中午时分肚子也该饿了，她临时决定不回府里去吃饭，尝试一下长安街上的美食，这时候她大约身处在长安城集市的繁华地带，距离将军府也较远。　　她就近选了一家看起来建筑和装修都不错的大店，牌匾上面用了另一种字体写出来的【桃花姬酒坊】门口也有不少鲜衣怒马的客人进出，看起来属于高消费场所，不用为生计发愁的她打算进去吃午饭。　　顺便第一次见识大汉历史传说当中的歌舞酒坊。　　“客官您来了，楼上请！”　　她进去之后果然有小二来招呼她，把她带到了一个二楼的案几旁边，她坐下之后小二询问她可要酒肉，她点了点头，就被下面的场景吸引住了，也没有注意小二具体又说了些什么。　　这是一座环形小楼，底下搭建着一个圆形舞台，周围挂着布幔，布幔原本围住了整个舞台，如今却三面敞开，舞台正中央有人正在表演这个时代的歌舞……　　她身处的这个二楼算是开放式格局，坐着许多客商在边上看着下面的歌舞表演，这个店里上客率现在差不多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左右，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这个时代娱乐种类本来就不多，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面的表演上面，谁也没有关注身边是否又来往了多少人。　　歌舞很简单，就是一个男子弹琴，两个女子随着琴音跳舞，男子偶尔会吟唱几句古老的语音，观赏的食客时不时的叫好，大家都看得目不转睛。　　没多久那小二就端上来两盘肉，一盘瓜子花生，还有一盘点心，外加一壶酒，并且配了两个酒杯，没有搭配白饭或者馒头。　　“客官慢用……”　　小二似乎很忙，放下盘子里的酒菜就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董云眉头稍微皱了下，想起自己并没有点餐，小二大约以为自己和其他客人一样来看表演的，端来的食物更加适合下午茶，不适合当主食餐。　　看到小二要招呼那么多人，本着随遇而安的精神，董云食量不大，这些菜品点心加茶水也能吃饱一餐，她就没有去同那小二计较，拿起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液体略微浑浊，视觉上介于未来社会白酒和米酒之间，入口感觉有些辛辣，喝下去之后喉咙开始发热……　　看来这酒劲儿不小，但不会有后世的白酒那么高，因为浓度达不到……　　她肚子饿了，顾不得底下那不算精彩的歌舞，就先挑着点心和那两盘肉食吃了起来，一盘是猪肉，大约是肘子那一块，吃起来半肥瘦，另一盘是牛肉，类似于手撕牛肉，意外的是居然是卤煮，吃起来口感不错，当然比不得未来社会的色香味俱全，差不多有自己第一批煮出来的卤煮那样的水平，比普通手艺煮出来的肉食好吃多了，卤煮出来的肉食少了许多油腻。　　点心则是一盘南瓜饼，用了简易模子压制过，做成了五瓣花的形状。　　董云在秦汉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经商头脑的店家，相当于开了一个大规模的休闲娱乐中心啊，这个店的规模在这个秦汉时代已经算是董云见过的最大的店家。　　董云对这个店家的老板很好奇，她多年不在尘世走动，对于世间时兴的东西完全不懂，那歌舞在董云看来也是过于普通，唱的好像是诗经上面的段落，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就更像是看自己偶像的演唱会一般热情认真。　　没多久，下面的歌舞似乎已经告一段落，琴师和舞女都已经收拾舞台准备散场；董云转头看天空估算了一下时间，大约就是下午两点左右吧。　　董云也吃到七分饱，起身去柜台结账，看着掌柜毫无意外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于是问道，“哎，掌柜的，能否见你们东家一面？”　　掌柜大叔略带为难的说道，“哦，客官，这可就难了……”　　“为何……可是身份不便透露？”　　董云以为这个东家是个大官或者其他身份，不方便为外人道，如果是这样，她也不会勉强，她只是从这店的经营模式觉得这个东家很有经营天份，头脑堪比现代的商家，见一面或许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掌柜的摇头道，“倒也不是，掌柜的也没有吩咐不见人……我们东家可是行踪不定，有时候每日常来这里坐着，有时候大半年都不来一回……”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你们东家最近可是有回来过？平日里若是有事情，需要到哪里去找人呢？”　　董云觉得自己可以去东家家里拜访，守株待兔不如寻上门去。　　“啊，这个，老朽想一想，大约是上个月来过一回……敝店平日里倒也没有不能决断的事情……谁都知道我们桃花姬酒坊开了近百年，在这长安也无人敢上店里来闹事……”　　掌柜的说着脸色带着几分傲娇，董云尝试着从他眼睛里看到更多的表情，这时候旁边有个热心肠的人说道，“小哥，你有所不知，这个店啊，掌柜的只要负责收银钱，管每日里经营就好，满长安的人都不敢来这里闹事，因为据说这店是受天神保佑的，闹事者无一例外都受到天谴……”　　董云附和道，“哦，原来如此，得罪谁，也别得罪老天……”　　“哎，我听说啊，这个店已经开了一百多年了，只要有人对这个店行不轨之心，要么当日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断腿缺胳膊……要么就夜间入睡之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董云耳边突然响起另一个突兀的男声，她转头一看，是个看起来笑眯眯的商人，身上的布衣和腰间的荷包，无一不显示出他是个热心肠的商人。　　董云更加好奇的问道，“众目睽睽之下……是让人打的么？”　　她到长安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这时候在楼上原本吃饭喝酒看歌舞的客人也都先先后后来结账，听到有共鸣话题，大家也就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议论了起来。　　那人摇头道，“不是，若是人打的倒也好说，大家也就不怎么害怕；就因为不是人打的，在街市上走路，走着走着突然就像被神打断的，骨头脆生生断了，却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任何人近身，就那样断了，不是天神干的是什么？”　　“呃，好像是……”　　董云只能先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只要内功高强的人就能做到，随意飞花摘叶都是武器，打了人还留不下一点证据。　　那人却自信的说道，“不是好像是，而是铁定是天神，世间凡人哪有这种能耐……你们若是不信啊，城北的黄瘫子如今还瘫倒在床呢，靠老娘和婆娘养着……”　　有人附和道：“呃……对……凡人不可能有这种能耐……对了，那黄瘫子是谁啊，我等为何不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