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业城位于晋国中央,东临淮河,西靠鼎山,南抵三江之水,北通四夷之国。自晋武帝开国以来已有三百余年历史,一直都是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可谓富饶昌盛,瑰丽繁华。 三朝古都,五百年帝王之基业,据龙脉,集灵气,承神明之意,等天地之岁。 玄武大道两侧楼阁连片,商铺林立,歌楼上丝竹悦耳,酒旗迎风招展。 大街上游人如织,叫卖声婉转,杂耍艺人各尽其才。白衣公子手摇折扇,把酒吟诗;红袖姑娘三两结伴,含羞浅笑。 “小姐,你……你慢点……”一袭黄衫的丫头气喘吁吁,边跑边喊:“这里人多眼杂,你别走丢了。” “雨儿,你太慢了。快来,快来……”红衣女子在人群中前后奔跑,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仅系了一条红色的发带在风中随意飘扬。 “唉,你可真会折磨人,下次……下次我再也不和你一起出来玩了。”雨儿累得撑着身体停在路边喘气,而红衣女子却是满身的力气,一会去小吃摊前买吃的,一会挤过人群去看路边的艺人玩杂耍。 “哼哼。”看到随身的丫头在路边喘息,红衣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绕过街口走到黄衫丫头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鬼啊!”雨儿刚回过头来,一副狰狞恐怖的鬼脸便迎面而来,顿时嚎啕大哭:“鬼啊!” “呵呵,雨儿,你竟然如此胆小。”取下木雕面具,清秀淡雅的女子一脸笑意,眉目绝美如画:“好了,大白天的,什么鬼啊怪啊。你可看清楚了,是本公……不对,是本小姐。” “小姐,你……你真是太坏了。”雨儿惊魂未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们偷跑出来,还是早点回去吧,要不然会被发现的。” “哼,怕什么,有我呢。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找找还有什么好玩的和好吃的。”红衣女子只装作没听见,拉起雨儿的手扯到了路边的玉器摊旁。 “两位姑娘,你们需要点什么?”细眼尖脸的掌柜满脸堆笑,指着摊上的玉器道:“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明玉,做工精细,色泽圆润,都是玉中精品。” 桐木桌上陈列着几十件雕镂的美玉,有的淡白如水,有的通体碧绿,有的雕成飞鸟走兽,有的镶刻流金白银,五光十色,其形不一。 “哦,这个挺好看的,颜色真不错。”红衣女子拿起一块玉镯套在腕上映着日光左看右瞧:“雨儿……好看吧。” “好看,当然好看。”雨儿看着佩戴玉镯的红衣女子更衬得皓腕如雪,手指修长,不住地拍手赞到:“小姐人长得美,戴什么都显得好看。” “是啊,姑娘天人之姿,貌如仙女下凡。”掌柜亦笑眯眯附和着:“这天业城中还真找不到能和姑娘一样秀美的女子,如果你能再佩戴一块玉器,更是美上添美,佳人似玉。” “呵呵,先生可真会说话。就凭先生这句话我也要买。”红衣女子笑了笑,又转向身边的黄衫丫头:“雨儿,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也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回去。” “雨儿谢谢小姐。”雨儿满脸欢欣,低下头看着满摊的玲珑玉器。 “对不起,小姐。”正在二人低头试戴玉器时,一个路人突然从斜刺里撞了过来,还未看清面容,便转身跑了。 “哎呦,你这人……”红衣女子抬起头想说什么,那名黑衣人已经匆匆跑远,只得无奈地低下头继续看玉器。 “姑娘,你没事吧?”掌柜皱着眉头,叹道:“唉,这年轻人也真是的,走路慌里慌张,也不知道看着点路。” “我没事,谢谢老板。”红衣女子拿起那枚雕花玉镯道:“给,替我包好,我就要这个玉镯了。” “姑娘可真有眼光。”掌柜捻着胡须,笑道:“这玉镯可是浑然天成,买自明玉之乡紫烟山,又有巧匠雕之为镯。” “多少钱?”红衣女子爱不释手,对刚才被撞一事全不在意。 “二十两银子。”掌柜双眼眯成一条线:“绝对物超所值。” “好,给……”红衣女子摸向腰间,却突然脸色一白,连忙回头跑了出去。 “小姐,你去哪里?”雨儿不知何故,跟着跑了过去。 “回来,我的玉镯。”背后的掌柜脸色茫然,欲哭无泪:“快回来,还我的玉镯。” “站住,小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东西。”红衣女子拨开人群,追向刚才撞自己的那个路人。 “啊。”那正在慢走的黑衣人吃了一惊,撒开腿跑了开来。 “快站住,小偷,还我的钱袋。”红衣女子不依不饶,紧紧地跟在那人身后,穿过了三条长街,五条短巷:“敢偷我的东西,别让我追上你。” 那人见势不妙,连忙从街上拐进一条狭长的小巷,靠着青墙大口喘气。 “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想跑。”一白衣公子从前面负手缓缓地走了过来,轻袍缓带,衣袂纤尘不染。 “啊。”那人见到前面有人,抬脚向后走去,脸色吓得苍白如纸。 “呵呵,看你还往哪里逃。”红衣女子已从身后走了过来,看着对面气宇轩昂,白衣长剑的公子一怔,谢道:“多谢这位公子的相助。” “请二位饶过小人吧。”那人从袖中取出钱袋,泣道:“小人因母亲卧病在床,无钱医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二位垂怜。” “哦,念你一片好心,性非邪恶,不去拿你报官。”白衣公子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递于那人手中道:“这十两银子给你治愈母亲,不过,切记以后莫要行盗。”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人没齿难忘。”那人连声道谢,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哭着离去。 “他可是小偷,你怎么能给他钱?”红衣女子嗔怒道:“哼,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他也是出于无奈,又不是真心为盗。”白衣公子看着面前相貌清秀的女子笑道:“况且见人于危难,自当救济,此乃道义也。” “嗯嗯,说笑了,你倒是个好人。”红衣女子笑了笑,问:“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萍水相逢,拔刀相助。姑娘又何必知其姓名。”白衣公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如雪的白衣淡淡远去。 “那你家住哪?我也好去登门道谢……唉,你……”红衣女子见他不回答,切了一声:“我终会知道你的名字。” 一世悲欢,看千回天上人间;三生执念,算万劫风月阑珊。 如果不是这次相逢,或许会是另一个开始,另一个结束,又或许就会没有这一场倾国倾城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