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佳人如玉。 红烛摇兮,谁舞华衣。 登高岗兮,独望君去。 游梦泽兮,谁伤别离。 顾盼美兮,红颜若雪。 瑶琴响兮,谁谱仙乐。 越长风兮,独向君诀。 逐流云兮,谁悲陨灭。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收获,不是所有的爱意都有结果,清秀红颜,恰清凉如雪。 天气晴暖,柔和的阳光照拂着满院的花木,各色的花朵妖娆盛放,一丛丛明媚如云霞,无数的蜂蝶在花枝间飞来飞去,旋转起舞。 风吹过花架,大片大片的花朵倾吐着浓郁的芳香,有落花在风中飞扬,恰如一场落雨。 月台上,一袭白袍的萧子翼正在舞剑,乱花纷飞中长发飘扬,公子人如玉。 一位白衣少年,一柄青锋古剑,可谓是少年如玉剑如虹。 他舞的正是前日白羽所教授的九天玄女剑法,剑意挥洒,剑道柔和,好似仙女散花,极尽剑术之华美。 “长空袖舞。”萧子翼足尖轻点,游燕般飞起,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剑尖斜指苍冥,身法流畅而飘逸。 那便是九天玄女剑法中的问天四式,其余三式为九天云卷,碧海风声,寒山雪落,四式合为一节,又有十六变化。 别看此剑法多为女子习得,但萧子翼一舞倒有几分风流之气。 “好剑式。”萧子翼落在地上,看着手中的长剑,赞到:“剑势迅捷,剑道轻盈,果然是好剑法。” “萧哥哥。”在萧子翼沉思时,一名身穿淡蓝色连衣长裙的女子提着一个纸盒走了进来。 “哦。”看到来人,萧子翼放下宝剑迎了上去:“雪吟,今日你怎么有空来我家。” “没事啊。”赵雪吟将金线包扎的纸盒放在了石桌上:“多日不见,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萧子翼搓了搓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清茶:“只是,你怎么又给我带礼物,以后就不要带了。” “只是一点小礼品而已。”赵雪吟莞尔微笑,脸色绯红:“这是南方新运到帝都的榴莲酥,我特意从家里带来一盒,给你尝尝鲜。” “雪吟……”萧子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喃喃道:“真是谢谢你,难得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 “唉,萧哥哥何必言谢,我们俩可是好朋友。”赵雪吟笑了笑,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伯母呢?” “哦。”萧子翼答道:“家母去文阁寺听无尘法师讲经还未回来。” “那子兰呢?”赵雪吟看着萧子翼,眉目温润如水:“好长时间没有见这小家伙了,他还是那么淘气吗?” “是啊。”提起弟弟,萧子翼不禁摇了摇头:“这小子淘气得很,整天都是早晨出门,深夜才归,都快不认得家门了。” “呵呵,小孩子不都是如此。”赵雪吟笑道:“想想我们十一二岁的时候,不也是正玩的年纪,不是去林间爬树,就是去河边钓鱼,多么快活。” “嗯嗯。”萧子翼亦笑道:“我记得你那时就像一个假小子,每天追在我们身后和我们一块打闹,很有趣。” “还说我呢。”赵雪吟嗔怒:“你那时也很淘气,有次趁教书先生睡着了还在他后背上画了一只小乌龟。” “对对对。”萧子翼接着道:“我记得那件事,先生为此可是追了我好几条街,还被我娘罚跪了一天。” “是啊,那时的我们很天真很快乐,无忧无虑的真好。”赵雪吟叹了口气,喝了口杯中的香茶:“不过,萧哥哥,你变了很多,你变得不再浪荡,少了一分风趣,多了一分沉稳,好像心事重重的。”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萧子翼站起身,四周飞红旋舞:“人不可能永远处于年少岁月,随着年纪的增长,一个人的心境也会发生变化。在以前,我没有想过作为长子的责任,也没有想过人生于世的意义,当然无所羁绊,无忧无虑。可如今变了,我有了自己的梦想,也学会了担当,也当然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了。” “呵呵。”赵雪吟掩袖微笑:“萧哥哥真是长大了,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萧子翼“唰”的一声抽剑出鞘,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剑柄,剑身上反射着素白清光:“我之所愿,提三尺之剑,驱十万之兵,卫国靖边,扬声塞外,以求青史留名。” “嗯嗯。”赵雪吟点了点头:“萧哥哥真是心怀天下,志存高远,日后必为我大晋之栋梁名将。” “唉,此时说还尚早,日后还需勤勉练武方可。”萧子翼微笑道:“雪吟,不知……不知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赵雪吟指着自己道:“我一个姑娘人家的,没什么梦想,我只想……只想……以后嫁给……” “大哥。”蓝衣女子话未说完,门外两人已大踏步走了进来:“你让我们兄弟二人好找。” “哦。”见来者正是徐贲、余化龙二人,萧子翼忙放下了宝剑道:“你们二位怎么来了?” “嗨。”徐贲气呼呼道:“大哥,你怎么忘了,我们不是约好了今日去望江亭吃酒。当今正是春季,那里的鲈鱼恰好鲜美。” “哦哦。”萧子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这几日都在练武,忘了此事。” 一旁的赵雪吟脸色苍白,手指颤抖。一句等待了十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以前她是不敢说,可当她真正鼓起勇气想说的时候却依旧是没有说出。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有缘的人既是隔绝千里也终会彼此相遇,无缘的人既是同室对坐也终是彼此无言。 “哦,赵姑娘也在这。”余化龙看着静坐的蓝衣女子:“倒有许多日不曾相见了。” “是啊。”赵雪吟起身笑道:“谁知道你们天天在哪疯玩。” “我们那还不是整天和……”徐贲刚想说出白羽的名字,却被萧子翼在身后拉了一下,立即改口道:“还不是天天练练武功,喝喝小酒,没什么忙的。” “那……”赵雪吟笑问:“你们这是要拉萧哥哥去哪里?” “去望江亭吃酒啊。”徐贲嘿嘿大笑,摸着嘴:“那里的鲈鱼肉质鲜美,十分好吃,可是帝都的一道特色。” “是啊,风暖云晴之日,携三两知己好友,于江边望远饮酒,岂不快哉!”余化龙笑了笑,问道:“赵姑娘可愿与我们三人同去?” “算了,你们去吧。”赵雪吟微微摇首:“我就不去了,还要回去练习刺绣。” “那好吧。”萧子翼看着眉目安详的蓝衣女子:“你不去的话,我和他二人就去了,改日我们有空再谈。” “好吧。”赵雪吟推了萧子翼一下,笑道:“快去吧,早去早回。” “赵姑娘再见。”徐贲、余化龙二人拱了拱手,拉着萧子翼离开。 “这赵姑娘可真是一个好人。”出了门,徐贲冲萧子翼笑道:“看来她对大哥有点意思,还真是那啥流水有情,花自飘飞水自流。” “说什么呢,净是胡说。”萧子翼瞪了他一眼:“你这家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赵姑娘是好人,只是……”余化龙冷笑道:“只是他那父亲赵丞相却不是一个好东西,欺下瞒上,陷害忠良,实是一个大奸臣。” “唉。”萧子翼摆了摆手:“其父之罪,其子何辜。” “是是是。”其余二人连连点头,三人大笑着离去。 望着离开的三人,赵雪吟的心中有几分凄凉,似乎那个白衣的少年永远和她有一水之隔。 “萧哥哥。” “你可曾明白我心。” 采一捧花茶,化新雪为水,恰如纸上红颜。